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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激吗?」
「不,」特克说,「我不感激。」
他把天王机降落在几个月前载苏丽安·莫埃时降落的地方,这是一条铺有路面的小跑道,看起来似乎是在一片荒地中央。不过黛安坚持这里只距离杜瓦利的围场约一公里路,走路就可以到。
于是他们拿着手电筒走去。
聚落的影子都还没看到,就已经先闻到了。那是一种沙漠里淡淡的矿味,混杂着水气和花儿的味道。再走过一座小丘就到了。映入眼帘的是四座建筑和一个院子,有着红陶瓦屋顶,像是把中南美洲的农场搬过来一样。零星几盏灯火还亮着。这里有个花园,花园有一扇镂花铸铁门,特克看到门后站了一个人,像是个小男孩。他一看到他们,就往里面跑去。等他们走到大门口时,好几盏灯都亮了,还有十多人等在门口。
「让我先跟他们谈谈。」黛安说,特克欣然接受这个提议。黛安走近围篱时,他就和丽丝站在后面几步。他试图仔细端详这些第四年期人,但光是从他们身后照过来的,所以只能看到朦胧的身影。
黛安把手放在眼睛上挡住灯光。「芮布卡太太?」她猛然开口。
一个女人从人群中走上前。在特克看来,她有一点圆胖,发丝很细,脑袋周围形成一道白色光圈。
「黛安·杜普雷。」这位芮布卡太太说。
「恐怕我带来几位不速之客了。」
「你自己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黛安?」
「你非要问吗?」
「倒也不一定。」
「要不就拒绝,要不就让我们进去。我很累了。我想在我们再次被打扰以前,恐怕没有什么时间可以说话了。」
艾沙克想要留下来看这些访客(突然光临的客人在他的生活里就像落尘一样罕见),不过他又开始发烧了,于是被送回床上。在床上躺了好几个小时,睡不着又直流汗。
他知道花园里伸上来摸他手的卷须是假想智慧生物的装置,是一种生物性机器。发育得不完全,也不适应这个环境。当它绕着手腕时,他体会到一种令人兴奋的深沉感受。在某种程度上,他体内那未曾满足的需求获得了瞬间的满足。
然而短暂接触结束后,这种需求却反而更强烈。他迫切地想要去到西部那片沙漠。当然,他也害怕。害怕那么大的干燥地区,害怕会在那里找到的东西、害怕以如此强迫的力量占据他的那股需求。不过需求是可以满足的。他现在知道了。
他看着拂晓驱走星星,这颗行星像朵花一样转向太阳。
两名第四年期人陪着丽丝和特克走到一间宿舍,房里已经摆了几张床。床单还算干净,不过却有一股久久未曾动过的旧布的味道。
陪他们的第四年期人有些漠然,不过就这种情况下来说还算友善。两个都是女性,其中较年轻的说:「要用浴室的话,走廊走到底就是了。」
丽丝说:「我得和杜瓦利博士说话。你可不可以告诉他说我想见他?」
两个第四年期人互看了一眼。「等早上吧。」年轻的那个说。
丽丝在最靠近的一张床上躺下。特克则是摊开四肢躺在另一张床上,几乎是立刻,他的呼吸就变成长长的鼾声了。
丽丝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绪,每一个都吵着要引起她的注意。她有一点惊讶自己竟然走到这么远的地步、成为等于是窃贼的同伙,还接受了一群离群索居的第四年期人的招待。艾夫兰·杜瓦利离她只有几间房之远,距离解开那个困扰她家人十多年的谜团也大概就是这段距离了。
是解开这个谜,或者是落入陷阱当中。她想,她父亲当年多么接近这些危险的真相。
她离开床,踮着脚走过室内,钻进特克的被单。她弯起身体贴着他,一只手放在他肩上,另一只手伸到他枕头下,希望他的大胆或是愤怒能够渗透到她体内,使她不那么害怕。
黛安和芮布卡太太(安娜·芮布卡,丈夫约书亚过世后她才成为第四年期)一起坐在一间满是桌椅的房间里,桌椅都是这里的住民丢弃不用的。杯子就放在粗糙的木头桌面上,浸在一圈水渍里。夜已深沉,沙漠的旋风在房里穿梭,她的双脚冷极了。
这里就是围场了,黛安心想。朴素但还算舒适,有种修道院禁欲苦行的味道。一种圣礼的静默。令人不安的熟悉(她年轻时大部分时间都和宗教信仰激进的人相处)。
这里会发生的事情她都不难想象。这处围场无疑就像那些宗教隐所,除了这里还拿这个孩于做实验以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