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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为死罪。”夫人一把扶起道:“皆是留焕蒙蔽,岂得怪罪将军?今将军家眷尚在城中,可暂且领军回城,一则可为内应,二则保全家属,使南疆兵戈,得早日休止也。”谷佴伦见夫人如此信任,更是感激,领军往南越而来。
原来留焕见谷佴伦虽然遭擒,却得安然而归,心下疑惑,自在城头叫道:“先锋何以兵败?”原来谷佴伦性如烈火,既知留焕乃是乱臣,哪里按捺得下怒气,戟指大喝道:“背主之贼,诳言欺我!大王待汝不薄,何故一朝反耶!”自督众将来取城池。
留焕大怒道:“吾视汝为心腹,何以如此轻易反吾!”谷佴伦道:“汝非吾君,吾非汝臣,何反之有!”留焕道:“汝随汉人作乱,反国反祖反民是也!”令将谷佴伦父母妻儿尽皆执到城头,喝道:“令儿背主造反,可良言劝之,以全性命!”谷佴伦之母大声呼道:“乱臣孽子,背国作乱,人人得而诛之,吾儿重附先王,正是弃暗投明,吾等今日虽死,有此佳儿,无憾矣!”留焕大怒,喝令斩之,将首级掷下城墙。谷佴伦大恨,哭倒于地。
城头三军纷扰。恼起一将,高喝道:“留焕,汝忘恩负义,纂权造反,今又滥杀本族之民,有何颜面为山越之主?”引千余家丁杀上城来,乃前王之侄也。留焕使近卫军急扑,好容易诛灭,点起数万精兵,出城来斩谷佴伦,被山越大王闻得,急点兵马杀到,救了谷佴伦往建安而走。留焕大叫道:“老贼,今日教汝死无葬身之地,还敢复归山越否?”引军追赶,山越大王兵少,退守建安。留焕又召数万援兵,大军十万将山越大王团团困住,朝夕打城。南越城池,尽交与义弟鄂岚长。
眼见建安难保,安宁引四万精兵,出桂阳而至苍梧,闻得山越大王被困,留焕已引大军出城,急往建安来断留焕后路,于五岭山林之中,多插旌旗,小道险要之处,空立营寨,平坦无依之所,驻扎精兵,尽展昔日夺豫平徐之策,分施当年讨陈败吕之能,以四万兵丁,合山越大王于内,两边夹攻,又得叶飘零相援,将留焕十万精锐当住。因恐留焕死命冲突,时常丢弃粮草于重围之中,只待慕容秋水破城。
这边慕容秋水擂鼓大进,出零陵而近南海,原来溱水河广,又逢连日暴雨,水已暴涨,象兵渡河器具一时尚未齐聚,因此羁留西岸,安营扎寨,筹备军需。慕容秋水心下忧闷,与众将聚于帐中,商议渡河之事。忽报一人卧于营前,军士驱之不走,恐是细作,已擒下听候大帅发落。慕容秋水便起,传令请见,但见那人,身若古松,髯长两尺,面貌清秀,神情潇洒,虽被绑缚,犹然神态自若。
慕容秋水知是异人,急令松绑,待为上宾。那人也不推辞,酒到杯干,饭来碗净,酒过三巡,那人方道:“大帅果然高义,吾特来救汝三军性命。”慕容秋水更是惊异,便以师礼请教。那人道:“山越拥兵数十万,破城全赖大帅象兵之锐,今何于此停滞不前?倘各路友军覆败,象兵无所能为也。”慕容秋水道:“吾亦忧此久矣,无奈象身沉重,器具未备,渡河不易,故此羁留。”
那人道:“兵贵神速,倘再不前,南征必然失利。离此下游三十里有一处,名曰颊口,将军可从彼处渡河。”慕容秋水道:“吾知颊口乃溱水最宽河段,先生如何指引此处?”那人道:“颊口虽宽,其水甚浅,无需船只浮桥,既可涉水而过也,岂非便利?”慕容秋水大喜道:“多承先生指教,请问高姓大名!”那人笑道:“吾乃留焕之兄留赞是也。”慕容秋水愕然,留赞道:“吾与留焕皆为汉人,因中原大乱,故避居南夷。留焕狼子野心,但盼驱山越兵民而争天下,吾生恐一将功成,累及万民之身,屡次相劝,皆不能从,今闻大帅至此,特来相助,愿平山越之后,只可与汉人一视同仁,切勿滥杀南荒生灵!”
慕容秋水躬身道:“多谢将军指教,汉越诸夷本乃一家,吾虽汉子,远代祖宗亦鲜卑之人也,岂敢小视越民?”留赞道:“既如此,真万民之福也。”慕容秋水道:“先生至此,恳请随军相助,使秋水多闻教益。”留赞笑道:“吾乃山野闲人,无意功业。”慕容秋水道:“吾主叶飘零非为建功立业,志在保国安民。君不见江南千里,百姓从此安居乐业乎?恳请先生以苍生为重。”留赞这才应允,为慕容秋水帐下幕宾。
于是慕容秋水驱象兵自颊口渡河,来攻南越城池。山越之兵,几曾见过象兵如此阵势,尽皆慌乱。眼见南越城池崩塌多处,建安留焕又屡发书求援,慕容秋水尽教放入,鄂岚长得书,心下甚是忧虑。忽报慕容秋水使张清儿来城下求见。鄂岚长道:“此必说客至矣,吾乃大王义弟,岂可背之,今番如何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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