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侍女(第1/3 页)
出了被关押的屋子,沿途所见几乎全是佩剑的高大侍卫,沈窗仿佛又变作进入狼群的狸,警惕着,垂首转着眼珠张望。
走了许久终于见到几个侍女,看情态皆是轻松带笑,还有两个停步朝她望来,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
沈窗微微松了口气。
沈窗被带到一处石头垒砌的矮屋,还未进去便有阴暗潮气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沈窗顿时僵在门口不敢动弹。
侍卫先进去问话,听得里头说话声传出:“爷回院儿里了。让带过去。”
侍卫出来,带她转去了宅子更深处。
这方府邸宅院高耸,廊亭弯弯绕绕,置景丰富,然因时值严冬,草木尽衰,入目是一片枯败的颜色。
终于进了一处院落,入了月洞门便光茫大盛。
院内灯笼高挂,将院子照得亮如白昼,暗处明处皆有侍卫持剑站立。
侍卫在门外通报,得了里头一句进来,才推开门,将沈窗让在前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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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窗进去时,傅璋正坐在案边饮茶。
见沈窗走进来,傅璋抬眸打量了她一眼。
与那日所见相比,她换了身不太合身的衣裳,脸蛋也比那日所见圆润了些。
“是你。”傅璋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是自称民女的那个。
他不记得那日她的神情,此时不见泪眼,也无有恨意,倒是稀奇。
听他开口,她抬眸看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去,她好似很镇定,呼吸也轻,只是眼睫轻颤,胸口起伏的幅度大,左手放松下垂,右手却捏得死紧。
她很害怕,傅璋见怪不怪,收回目光,淡声问:“说吧,谁派你来的。”
赵玉颐显然被审问过,沈窗来时便想好了说辞。
“是陈将军把我放在她们中间的,去皇宫之前,我不知道要被带去哪,我只是一介民女,乱世之中丝毫不能左右去处,今日能活着站在这里,也只是幸运使然。”她一口气说完,抬眼看了看傅璋神情。
他眼眸动了动,看不出情绪。
“你是说献降那个,陈襄?”傅璋问。
沈窗不知道陈襄的名字,只听别人叫他陈将军,她应道:“是眼下有一块疤痕的陈将军。”
那便是陈襄了。傅璋点着茶杯,好似不在意她说话的内容。
看了她片刻问:“我没把你怎么着吧,你好像很害怕。”
他是没把她怎么着,只是让手下人杀她的头而已,沈窗的眼神下意识瞟向左右的侍卫。
傅璋声音顿冷:“他们欺负你了?”
沈窗察觉诡异的寂静,仿佛左右侍卫的呼吸都停了。
“没有。”想到此人耐心少,沈窗立刻回话。
两旁的侍卫重又恢复呼吸,凝固的空气流动起来。
傅璋让侍卫们退下,沈窗刚要松一口气,傅璋站起来朝她走近几步,沈窗只觉高大的人靠了过来,把她全然笼罩在阴影里,她不敢抬头,只看见傅璋镶着宝石的靴子来到了她跟前。
沈窗更害怕了,恨不得后退两步,艰难克制着。
傅璋看出来,故意站在她面前说话。
“另一个是亡国公主,你只是一介民女,留着你好像没什么用。”
沈窗抬起了头,不期然望进一双深若寒潭的眼。
她只觉自己好似要陷进去,仍挣扎着说:“我比她有用。”
“哦,什么用?”
傅璋带着了然的笑,只不过眼里没有温度。
沈窗又觉自己在他眼里是个死人了,她用尽全力把话说完:“我会织布裁衣,洗衣烹饪,我可以做婢女,为主人家分忧。”
傅璋有些意外,他的笑意淡了,眼里却没那么冷了。
沈窗无法分辨他是否满意,又说:“我先前便听说龙武军所向披靡,解救了无数赵晋统治下的百姓,我家乡的叛军便是在龙武军的震慑下不战而降,早听得将军威名,今日得见将军,只求为将军分忧解难,报答将军之恩。”
听得这样的好话,傅璋的脸色归于平淡,沈窗只觉自己的生死在他一念之间,他沉默一瞬,她度秒如年。
傅璋看她片刻,终于松口:“倒是真有用。”
沈窗终于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才察觉后背一片凉意,冷得她发颤。
“读过书吗?”傅璋问。
沈窗刻意说些粗使丫鬟的活儿,便是不想靠傅璋太近,方才情急之下说出的话不像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