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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一回头,见明轩就站在身后,轻甲未解,脸上带着一丝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醋了……
☆、何处是归途(五)
没来由的有些慌乱,不由自主地想避开他的目光。但其实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我身上,也没有放在史清身上,而是紧盯着桌上的桃花冠。
“你怎么来了?”我问,刚问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对。这里是我暂住的府地,他是我的夫君,他要来这里在旁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倒是我这般问有些不正常。
他仍是盯着桃花冠一语不发,连眼珠都没动一下。
气氛顿时尴尬,先前的欢声笑语仿佛被斩断一般戛然而止。或许是昨夜的阴影还没完全扫去,凝香吓得半口粥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侍女们低着头手足无措,朵儿睁大眼睛瞪着明轩瞧,一开始只是好奇,慢慢的嘴角撇了下去,似乎想哭却不敢哭,一双大眼在我和明轩之间来回转动。
明轩忽地笑了笑,刚才那种隐隐约约的愠怒突然间就让人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我不能来?”
又是那种戏谑的嘲讽神态,让我好象被花生米噎住了一般,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想发作,却偏偏发作不出来。
他朝桌前走了两步,满屋子都是铁甲摩擦、撞击的声音。他伸手抓起碟子里仅剩的几粒花生米,朝嘴里扔了一粒,边嚼边对史清说:“本将军我彻夜未眠查探军情,你倒好,一来就吃现成的。”
“莫抱怨,说说你查探得如何?”史清问。
明轩摇头:“还不就那样,大部队正在集结,兵力不下十万,看样子目标就是池州。”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闭上,伸手接过侍女递来的一碗稀粥。
史清皱眉,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又问道:“这场大战是东阾酝酿已久,还是率性为之?”
“两者都有吧。军事位置上来说,池州本不该是主战场。但那边有人执意要这么干,我们也只好奉陪。”
史清将桌上一碟咸菜递给明轩,双眉紧蹙沉思了片刻,问:“你说的是慕容安歌么?他终于从其兄手中夺过大权了么,这倒有些棘手。”
明轩也不客气,夹了两口咸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是否夺过大权尚未知,但主将确实是他。若真打起来,所有人包括你都得上城头,到时自己小心保命,别指望我会救你。”
史清哈哈一笑,原本温柔的眼眸此时傲气逼人:“小时候打马仗,哪一次不是我在后面掩护你,几时用得着你来救我。倒是你自己,身为池州主将,两军阵前可别出洋相。”
所谓两军阵前出洋相,其实指的是身先士卒的意思。军营里最忌讳谈论生死,常用一些轻松隐晦的字眼代之。他两人神色虽轻松,看上去就象是兄弟之间打趣一般,但我却从中听出肃杀之意,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如果东阾以十万大军来犯,那么小小一个池州城,就算附近城池的两万援军以最快速度赶到,也将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恶战。届时我是否能走脱还很难说,要看明轩要求皇兄增派的大批援军是否能在东阾攻破池州之前赶到。而此时东阾也正在紧张地调兵遣将,集结兵马,双方争的就是一个时间。
明轩将剩下的稀粥如饮酒般一饮而尽,啪的一声搁在桌上,对史清道:“你来得正好,我还有些别的事要与你商量。”
史清先是一怔,接着眉毛微微一挑:“我可是一日一夜没有睡过,你也不让我休息下。”
明轩不理,自顾自朝门外走,仿佛料定史清一定会跟来:“来不来?不来别后悔。”
史清面色变得凝重,匆匆和我抱拳道别就快步跟了上去。
朵儿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伸出小手要我抱。我将她搁在膝头,在她漂亮的脸颊上亲了亲。抬头时见屋子里所有人都望着我,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惊慌。我明白,虽然明轩和史清表面上说得轻松,但在座的全都和我一样,已感受到大战将临时那份凝重、压抑气氛,就连朵儿也受到影响。
“怕什么。”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脸色,只觉得说话时喉头绷得很紧,刻意喝了两大口粥,尽量使声音平稳,“有平南王世子和镇国大将军在,区区十万东阾军又有什么好怕的。”
史清和明轩的名声在大周都是响当当的,这句话果然起了一些作用,大家的姿态多多少少放松了些。
“池州城墙去年加固过两次,东阾军人再多,也得按部就班地攻城。攻城不象野战,不是人多就能一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