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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堂兄弟姐妹也多,各人夫妻妾室子女之间的是非也多,乌七八糟的,虽然那时他还没进军营,可正是那个时候在凤阳他们一家处于落难之际,才越发看清人心。那时他还没恢复什么记忆,只觉得孙家就是乱糟糟裹成一团,乌烟幛气的,没一处自在快活,与文箐姐弟一路虽然要顾虑钱财要小心上当受骗,可也同样冒险刺激,而这份感觉,他十分享受。军营中,虽是同袍,可毕竟没上战场,又都是勋贵子弟,一是相互攀比或吹捧,一是接帮结派暗里你瞧我不顺眼我瞅你不舒服,哪里有当初三人时相互体恤照顾的深情?
文箐给他嬉闹中洗脚治脚伤,当时只觉得感动,可得知对方是个女子时,那时方才晓得不一样,却不晓得到底不一样在哪里。及至越是分离得久了,越是将诸多细微末节的小事拿出来在心头摆一摆,渐渐明白原来人家本就是七巧玲珑女子的温柔,却是十分痛快地施舍给了自己一个落难人。从洗脚,到斗嘴,再到交心,以及后来的劝慰与吩咐,从一个小饼到酥鸭,从一个蚌壳到淳安酒的诗斗文会……越是这么一点一滴地回忆,,心头间便越是觉得当初太不珍惜了,这才后悔结果了军营,不能到东南寻人去。
文箐因为要回城里过年,怕三婶与周魏氏再问自己帐本的事,于是正在教文简做一套假帐。孙豪见得他们姐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无比的亲密,自己却是半点儿听不懂,发现有些东西,随着时间与距离早就流失了,自己奋力地想找回,却是有力无处使。
“你现在挣钱不易,怎么还每年予我一年笔?我有俸禄的,不缺钱。我当日给你那点子钱,不是想让你加倍奉还的……”孙豪当初送文箐的那些钱财说起,文箐要退回给他,他那时生气扔下钱就走了。于是这几年,文箐将榨油的钱一半留了下来付于他,只道当初发现那片茶树是见者有份。孙豪认为文箐太见外,说自己既没出力也没出钱,让文箐莫再这般做了。
“表叔这话说得不当。一则是当年说好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现下这些钱,本是该表叔得的。若没有表叔那一万贯钞,我哪里有本钱做绒衣买卖,自然也就没有今日了……”
文简插嘴问道:“孙表叔,那些钱你可用来在北京买地了?”
孙豪大窘。他虽是受过苦的,知晓钱财很重要,当年与文箐一路时,还曾扬言要多多赚钱置产,可是这几年,却瞧得文箐经营有方,财滚广进,偏他是把文箐寄给他的钱财都花掉了泰半。至于花到哪里去了?便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出门呼朋唤友,大手大脚买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铺张起来,为的只是一个爽。“也拿了点子钱与一个朋友开了个……”想到文箐开的染指,那生意多红火,自己与人合伙开的那个酒肆就说不出口来。那酒肆本来生意也不错,奈何营中兄弟们知晓了,便三五成伙一同去喝上两壶,孙豪每次都去,还大方地说不用会帐了,下次只管来喝。知晓的人多了,纯喝酒的就更多了,作为同袍兄弟,钱自然也不付了。
文简从孙豪嘴里挖出这些情报,大肆地开起玩笑来:“啊?那我们也不能在北京开食肆了,方才表叔还说要带将人来给我们捧场,就怕是蝗虫过境,也吃光了咱们的了……”
“不会,不会,我当然不会带人去吃白食的……谁要不给钱,我就当场卸了他胳膊……”孙豪脸发红,偷偷地瞧向文箐,却没瞧出对方有丝毫的异常来,这让他越发不安。
文箐从文简手里接过来他算的帐,核计了一下,点点头。“过几日进城,这些事可莫与城里长辈兄弟们说。”
文简“哦”了一声。孙豪明白过来,道:“你们赚了多少钱,你婶子都不晓得的?”
“能让他们晓得的,自是不会瞒着他。不过,我要是不想让他们说东道西的帐目,自然不会在这帐本中让他们看出来……”文箐拨弄的算盘头也不抬地答道。
孙豪被唾沫噎了一下。“那,你们这一年能赚多少?听文简说绒衣卖得很好。”他问的时候,不自禁地就把现在代入了当年,想当初在路途上共同卖货挣钱挣多挣少,都是知根知底,全然没想到这已是人家姐弟自己挣的钱,是他们之间的私密话题。
文简看了姐姐一眼,见她不说话,便自己摊出十个手指头,孙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十万?”
文简嘿嘿一笑,一脸逗你玩的神态,收起一个巴掌,余下的一只手只跪下一个指头。
“四万?”
文简不吭声,又轻轻地按下半个指头来,晃了晃。
“三万五?”
文简再伸出方才的那个巴掌合指为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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