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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重要了,何必在意一个戒指!她想过几个离世的方法,此刻一一从脑海里过滤起来。她怕痛,怕难过,怕窒息,她想,唯一能解脱又不痛苦的方法,就是睡觉。如果长长久久的沉睡,是不是最安宁的死法?
她于是穿着一身新娘的红底金绣旗袍,梳着新娘的头式,踏着红底绣龙凤的高跟鞋,拽着个钱包,门也没有关上,就下楼去了。
她住的这片小区有三个药店,为了收集更多的药,她需要走得再远一点。恍恍惚惚的,她感觉身后似有个人跟着。迷迷茫茫间,她感觉指头有阵阵的疼痛。她轻轻的笑着,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只想着迅速的解脱!
她进过四家药店,现在又走到第五家。收集齐了她需要的药物,便果决的回公寓。她的装束引路人侧目,人们看着她,眼里有她最熟悉不过的惊艳。她用淡淡的笑容回报他们,优雅而淡定的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回到门口,才发现忘了锁门。她仍然淡淡的笑着,一脚踏进门内。手指胀胀的痛,脑袋似乎也开始胀痛,她却仍然在笑。原来,一个人真正的绝望,是没有泪水、没有表情的,她只能笑。
她从手袋里拿出五六包药物,齐齐摆在茶几上。茶几上的玫瑰花茶被泡得失去了原来的颜色,那茶水却成了淡淡的黄色,透着芬芳的香气。黄昏远去了,房间渐渐沉浸在黑暗里。拉开的窗帘被风吹着,轻轻的飘动着,房里安静得诡异。
她淡淡的笑着,将一包一包的药物全部倒在掌心里,拿起茶杯,就那样仰头……
什么人猛的闯进来,将她的手重重的一推,五颜六色的药物撒在茶几上,倒是色彩缤纷的画面……
第二十三章
“疯了吗?你在做什么?”有个男人的声音在粗吼着,“啪”的一声打开电灯的按钮。
那男人又执起她的手,观察着她指头的伤势:“手指受伤了,走,我送你上医院!”
她轻飘飘的抽手,淡淡望着男人那纠结的眉头,唇角露出一朵怪异的笑容:“总监,你怎么会来?”
卢故冷着脸,细长的单凤眼挑着危险的弧度,口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先去医院!”
“不去!”她冷冷的说着,从沙发上拿过一个抱枕,死死的抱住,那模样看起来无助而脆弱。
卢故看着她的样子,有难言的心痛。他今天提早下班,把车子开到她家楼下,没多久,就看到她一身红装,神情恍惚的从他车前走过。她的神情似丧了心魄的游魂,无端端令他恐惧。他下了车,一路悄悄的跟随,看着她拐进一间又一间药店,只觉得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又跟着她上楼,她没有关门,他看见她从包里拿出一袋袋药物,像一颗颗水果糖一样,摆在茶几上,几欲吞下……
他心里沉甸甸的,将领带随意的一扯,双手叉着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是不是因为杨或?”
她的牙齿无意识的轻咬抱枕的封边,全身都在发着抖。指头胀痛得厉害,血液似乎漫过了伤口,有粘湿的厚重。
“我早跟你说过,要你提防着他!你就那么傻!”卢故忍不住吼道,心里一阵阵的疼痛:“即便是他伤了你,你至于为他吃这些吗?”
她轻轻的笑着,她以为她不会再有泪。有什么冰凉的涴涎而下,淌在浅绿的抱枕上,成了深绿的水渍。
卢故的眉头拧成一团,不住的低声叹息着。她那样的脆弱渺小,全身都在栗栗发抖,眼神如此空洞,嘴角却仍在轻轻的笑着。那模样怪异得离谱,却像有某些小虫爬过他的心上,撩拨着他的心。
他轻轻的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揽过她的肩头。
她小小的肩头在他怀中瑟缩着,想将自己尽量的缩小。什么都破灭了之后,她就是那废墟上的灰,尽量的缩小着躲避着,因为着了风,她就灰飞烟灭了……
他陪她坐了许久,她紧紧抱着抱枕,他紧紧抱着她。他们是这世界孤独飘荡的一群游魂,有时记不清在哪里失落了灵魂,却又固执的记着那灵魂的精髓,固执的以为终会失而复得。于是孤独飘荡,无依无靠,旷世寂寞。
没有关窗,夏夜里的风凉凉的吹进来,她的肩膀微微耸动着。他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低沉的嗓音飘荡在静谥的房间。他说:“艾梦,跟我在一起吧。”
她像是睡着了,蜷缩在他的怀里,无声无息。
他无声而笑,即便是自言自语,还是说:“你不会再干傻事了吧?”
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但她却声音喑哑的道:“这并不傻,我活着才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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