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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胡駸,他不跟任何人说话。
这种沈默对胡駸来说无疑是种折磨,时间过去一个星期,胡駸崩溃了。
他打了江城子。
江城子自然不是能忍揍的,於是两个人在卧室里激烈厮打起来,佣人听到动静上来看,却被胡駸勒令滚开。
这两个人之前打过一架,还是在多年前那间灯光昏黄的道场,木地板被踏出沈闷的呻吟、拳脚像风一样呼呼作响、少年人的汗水和伤口溅出的细小血珠混在一起──像调香师的杰作。
然而此时此刻的江城子和胡駸,与两头困兽无异,打斗毫无章法,一方要置对方於死地,一方要把对方制服到身体里。佣人们在惊惧中慌忙合上门,但躲在门後都被里面的声响吓得不敢动弹。
衣柜毁了,窗框毁了,地上全是碎裂的玻璃,还有一盆豔丽的郁金香垂在泥土里,被踩踏出汁液。
胡駸哭著吼道:“江城子!!!!”
江城子咬著牙,不回一个字,拼命反击胡駸的样子只会让人想起不共戴天。
胡駸觉得自己的门牙松了,眉骨也开了口子,皮肉翻开在空气里,自己感觉得很清楚,他没办法,终於发了狠,把江城子踢得站不起来。
“我只要你跟我说句话!说一个字都成!为什麽要这样!”胡駸又哭了,这几天他流的眼泪比一辈子都多,他像个卑微到泥地里的窝囊废,无论怎麽求都求不来江城子的一眼正视。
江城子还是维持著那个几乎僵硬掉的咬牙动作,努力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是他的腿骨裂了,用力只会让剧痛来得更加无法抵挡。胡駸看著他,心脏的刺痛又一波袭来,明明以为自己早应该疼得麻木了,但就像海浪永远不会断绝一样,那种非人的疼痛总是在挑战所有的痛觉神经的底线。
“对不起,对不起。”胡駸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跪下来抱住江城子。“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吧。”他想把江城子抱起来,但是用力後发现自己的肋骨断了,担心骨头刺到脾脏,胡駸正想叫屋外的佣人,肩颈上突然一阵剧痛。
江城子狠狠咬著他。
牙齿嵌进皮肉里,然後往中间咬合,最後牙齿碰在了一起。
江城子一甩头,胡駸肩上就谑地涌出血来,溅了一小片在江城子脸上。
江城子愣住了。
他缓缓抬起手,碰到了嘴唇,还有半耷拉在嘴唇外面的一片柔软的血淋淋的东西。
他迅速地伸手指抠进口腔,把舌头都抓痛了,拼命往外面抠东西,随即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脸上感觉到冰凉的触感,江城子抬起眼来,看到胡駸如漆黑的深海一样翻涌著的瞳孔。
胡駸的指尖轻轻触著他的脸颊,像是害怕摸一摸就会消失一样。
江城子不敢去看胡駸血窟窿的肩膀,他僵在原地,被迫接受著胡駸越来越混乱的目光,当他发觉不妙的时候,胡駸的眼光静了下来。
一瞬间,他的眼睛明亮得就像初识,心无芥蒂、通透潇洒、桀骜不驯。
那一瞬之後,胡駸的眼睛彻底黑了下来。
作家的话:
完结倒数5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夜晚的海水像墨汁搅浑在里面,带著压抑的恶意。
江城子脱下鞋,归顺到一边,赤脚走在沙滩上,沙砾在脚底按摩,帮他稍微找回一点知觉。
他快没有知觉了。
他的活动范围自打架那日後得到了胡駸的首肯,不再仅限於别墅,而是这个岛的任何地方,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城子不惊讶是假的,因为不管是与渔民的接触增多还是直接走到有往来船只的沙滩,对於江城子来说,无疑是制造了不知多少可以逃离这里的机会,但是江城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他就发现,胡駸果然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
江城子只要离开房子,他必定在一米开外跟著,不远不近,就维持著那麽个不便交谈也不会跟丢的距离,江城子无法,首先是他压根不想跟这个人尝试任何的沟通,其次是……胡駸也再也没有尝试除了跟著他以外的其他举动了。
胡駸现在是那个比他还要沈默的人。
江城子走到海水与沙滩的交界线,细小的泡沫轻扑上来舔一下他的脚趾,又退回去,循环往复。江城子坐下来,随後便感觉到胡駸也在他身後坐了下来。
胡駸没有哪怕一次的懈怠,他不再工作、跑到这个偏僻的听不懂半句当地人方言的小岛来,自然也不再交际、不再眯著眼睛说些让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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