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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滇中五虎,又由五虎而想到戴中行身上,心中仍拿不定。
却料定明日之宴,必有争端。想了一阵,笑对虎王道:“可惜神猱虽能通人语,却不会说。否则再教它辛苦一次,半夜跑去问问我那贤弟、不使人见,即行回话,总可得到一点虚实,明日也好早作准备。”虎王屡占上风,全没把对方放在心上,力说:“他们除了尹,方、谢、韩等十来个是好人,余者鬼头鬼脑,还不如我养的畜生。尤其那顾修、杨天真这几个更是可恶,本领不济,专一暗算我的豹子,你说气人不气?你休听姓杨的满口大话,也不知从哪里找来几个废物,明日打得赢我便好,打不赢时,有老尹的情面,我也不会伤他。这样人我已遇见过好几回了,不用康康、连连,就给我打跑了,理他怎的?”
吕伟却不是这样想法,细想杨天真的口气,隐含杀机。对方多次吃亏,岂不知虎王和神虎、金猱的厉害,必定延有能手,怀着必胜之心无疑。目前江湖上妖人甚多,弄巧所请的还会邪法,事更糟了。虎王心直,哪知此辈诡诈。仗着一见如故,谈得投机,话还能听,便以婉言相劝,说江湖上妖人厉害,遇上会邪法的,休说有力难使,便是虎、猱,也无法施其神勇,不可不早为防备。并劝虎王明日务看自己眼色行事。虎王闻言,也想起昔年双猱私逃,为妖道所陷,自己骑豹往救,多亏涂雷相助,才得无事,不禁心动了一下。因生平所见会法术的人,无论正邪全是道装,一心记着明日如见有道装的人,多留他一点神。好在身有玉符,又会防身之法,也不怕他邪法暗算。便和吕伟一说,又将身佩玉符取出来看。
吕伟见那仙人给的玉符,上刻符箫,入手温润,隐泛光华,知是宝物。便对他道:
“你适才不说送你玉符的那位朋友,日前出去就要回来么,何不试他一试?由我写下一信,命你神兽明早给他送去,打一后援,有备无患,总是好些。明日他若善请便罢,否则各凭真实本领,大家一个对一个,真比胜负,我们连神虎、金猱也不许上前。索性就这一回,由我出头分清曲直,不论谁胜谁败,两罢干戈。万一他约有妖人,我们约仙人相助,既无败理,彼此均是约友助拳,也不为过。如人未回山,那是无法,也许能得他仙师垂佑。你看如何?”虎王想了想,点头应允。
当下由吕伟寻出灵姑所带纸笔,与涂雷写下一信。因仙人洞府时常云封,天已深夜,不便冒昧惊动。黑虎通灵,能知进退,便命康康持书,未明前与虎同去,到时相机行事。
涂雷如回,必在洞前乘着朝阳吐纳练剑,一见信必然赶来,同往赴宴;要是未回,便将此函恭置洞前,或遇仙师同时呈上。等虎、猱回来,再去赴宴也来得及。虎、猱领命,将信接去。
这时天已深夜,吕伟因灵姑饭后不久推说身倦,拉了王守常之妻,同往洞角一个小洞中石榻之上,铺上被褥,安歇去了,此时睡得正香,又有王妻在内,不便人视,便和王守常父子、张鸿之子张远、虎王诸人一同就卧。那洞本来宽大,那年方奎等五人到来,虎王又添了几座石榻,当初为了便于谈天,所有石榻俱设在东壁角里,地最宽敞。灵姑住的那间小石室,原是双猱卧处。虎王虽在南疆生长,幼读文书。后和尹、顾等人来往,知道汉人男女有别,不似山人随便。知王妻和灵姑不愿与男人们一同列卧外面,特命双猱迁出。
实则灵姑少年气盛,心中另有打算,并非真睡,先拉王妻作伴,全是掩人耳目。工妻倒是真个倦极欲眠。灵站犹恐她中间惊觉泄漏,假说自己不过因主客都未说睡,身子疲倦,进来睡一会,少时醒转,仍到外面宽敞处睡去。王妻老实,信以为真,就枕一会,便自睡熟。因虎王平时畏热,不是极冷的天,从不近火。这小洞相隔主客诸人睡处颇远,离那聚谈之处却近,众人说话声音又大,灵姑听得甚是真切。到了夜深,见众人还不去睡,正在发急,恐路远时晏,明早赶不回来,一听他们一同就卧,好不欢喜。略待了片刻,便结束停当,偷偷走出。
灵姑先以为山径方向已向王妻、张远问明,别无难题。及至走出一看,全洞静荡荡的,不见一点动静,火池中的余火未熄,照在左侧钟乳上面,晶光回映,幻为异彩。遥听虎王鼻声如雷,声震全洞,从东壁角暗处传来。中间隔着两三处钟乳璎珞、石屏之类,看不见诸人卧榻,谅已睡熟。方欲往洞门外走去,一回身瞥见那只比水牛还大一倍的神虎当门而卧,二目神光远射数尺,正注视着自己,形态甚是威猛。康、连二猱也蹲在虎侧,一个拿着适才吕伟代写的信,正在交头接耳作兽语,见灵姑回身,便一同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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