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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恰巧从二人脚底丈许之处滚过,直落溪涧之中。约有半盏茶时,才听见石落深壑,轰的响了一声,余音隆隆,半晌方绝。坠石从脚底滚过时,激溅起千百道水和泥浆,闹得二人满身满脸皆是。
祖孙二人惊魂乍定,往山头之上一看,见一所矮屋,万竿修重,业被风雨打得七零八落。竹林处立着两个头梳丫角的红裳少女,正指着二人拍手欢笑。纪光心中一动,暗忖:“这种深山穷谷,怎有女子在此?又不是山人打扮。目前正在饥渴迷路,何不向她们讨教一声?”便命纪异随了一同上去问路,就便讨些饮食。纪异素来不喜女人,因为有些饥饿,闻言无奈,只得随了纪光同上。还未走到山头,看出那两个穿红的少女正指着自己窃窃笑语,心中老大不快。如非恐纪光腹饥难忍,自己拼着挨饿,也决不上去。
仗着脚程迅速,不消片刻,已到山顶。
二人见那所矮屋只有两间,位置在山头上一块突出的大石之下,外面是人工搭成的屋字,里面是一个很深的洞穴。屋外万竿修篁,虽被昨夜风雨刮得七歪八倒,东断西折,两问矮屋依然稳稳的,看不出一丝残破之象。纪光在前刚要开言,二女已揖客人内。纪光、纪异随定二女到了屋内,年长的一个指着一条长的青石说道:“家师昨晚出外,还未回来,不便请二尊客进洞,就在外屋坐谈吧。”纪光见二女中年大的十六八岁,小的才十二三岁,俱都生得十分秀美,眉目之间英气勃勃,音声清脆,谈吐从容,知非寻常女子。便躬身答道:“在下纪光,这是我孙儿纪异。昨晚入山,为大雷风雨所阻,迷了路径,今日天晴,方得觅路回家。适才如非姑娘大声提醒,险被坠石压伤。此来一为道谢,二为竟夜跋涉,饥渴交加,意欲求赐一些饮食。并请见示姓名,以图后报。”那年小的一个闻言抢答道:“我看你这老头倒是个好人。饮食现成,只是我姊妹的名字向不告诉人,也不要哪个图报。”言还未了,长女微嗔道:“雪妹怎的见人一些礼貌都没有?
还不快取吃的去。”
少女走后,长女便对纪氏祖孙说道:“我名吴玖,她乃我的师妹杨映雪,家师大颠上人。昨晚愚姊妹随定家师在此观赏雷雨,忽见一道妖气由西北飞来,直往东南万花坪那一带飞落。接着又有千百成群的银燕跟着飞去。家师素来心慈,因为这些银燕乃是雪山神禽,性最灵慧,这般大的迅雷风雨,数目又那般多法,恐是妖人从雪山顶上摄来,准备祭炼什么邪法,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连忙追去,至今尚未回来。这里名梅坳,乃本山最险僻之处,四外大壑围绕,无路可通。适才我见老先生同令孙行经此间,先以为是家师朋友,来此见访。刚看出不是时,恰巧这半山崖上有一块断石奔坠,恐伤人命,一时不及救援,着了急,出声惊叫。不想令孙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轻身神力,居然避过。
愚姊妹见人危难,未得效劳,反承道谢,怎敢当呢。”
说时杨映雪已端了一盘蒸的熟鹅脯、一盘野山芹和许多煨芋、大壶山茶出来,放在石桌上面,请纪光祖孙食用。二人饥渴交加,略一称谢,坐下便吃。纪异见映雪不住拿眼看他,刚要张口,映雪笑问道:“你学了几年功夫了,居然跳得那般高法?”纪光知纪异不喜女子,恐他说话莽撞,便抢答道:“舍孙不过生有几斤蛮力,虽有名师,因为在下孤身一人,独处荒山,无人作陪,并未得过师传,哪有什么真实本领。”映雪答道:
“适才我见他身轻力大,颇似内功已有根底。只是他脚底却是飘的,纵得快,落得也快,并不能看准地方下落,又不似得过玄门真传。这一说,就难怪了。”吴玖道:“雪妹你有多大本领,也敢批评人?这位小朋友,休看他未得真传,似他这等骨格清奇,神光饱满,资禀之佳,实少比伦。如果遇名师高人指点,不消多年,正不知要高出我们多少倍呢。”纪光闻言,逊谢不置。纪异见映雪言语中有藐视之意,心中好生不服。只是碍着纪光,不便发话,暗自存在心里。
二人吃饱喝足,便向二女道谢问路,又说了自己的住处。吴玖道:“原来万花坪湖心沙洲,便是老先生隐居之所。前两年曾随家师路过几次,久欲奉访,不想却在此无心相遇。真乃幸会,此地离贵居约有百十里远近。这梅坳孤峙深壑之中,常人本难到此。
昨晚山侧塌了一座孤蜂,定是那峰倒下来,将壑填满,将二位从昏黑中引渡过来,如今还得退向前路,仍由倒峰脊上渡过,再行绕路回去,才可到达尊居呢。”
正说之间,忽听空中银燕鸣声。纪异连忙跑出去,抬头一看,正是为首双燕。心中大喜,忙拍手欢笑道:“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