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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为喜,动了母子天性,慈爱起来。一把将婴儿抱过来,卧在自己腕上,只顾逗弄,不禁越来越爱。未后见婴儿老是仰面注视自己,一颗头直往胸前连拱,一时情不自禁,便开了怀,喂婴儿吃乳。产妇初生,才只几个时辰,哪有多少乳汁。乳头才被婴儿咬住,便觉吮吸之力甚大,浑身麻痒,禁受不住。欲待不与,婴儿又求乳甚急,只得强忍着由他吮吸。不多一会,纪光便来抱走。
无名钓叟看出有异,问知前情,叹道:“令爱前生孽重,我只说人定可以胜天,谁想依然难保,枉费我许多心力了。”纪光惊问其故。无名钓叟道:“令爱全身精血,五分之二耗于怪物,五分之二耗于婴儿,只有五分之一留待自己苟延残息。否则,只要常服我的灵丹,未始不可多活一二十年。如今骨髓俱枯,元阴已竭,纵然多服灵药,也不过是一二年间的事罢了。”纪光闻言,自是悲苦。无名钓叟劝道:“数由前定,哭也无用。我此次事事谨慎,一切均早有防备,却未料到产妇会给婴儿乳吃。且莫愁苦,好在还有些日寿命,许能从死中求活,也说不定。此子如不遇我,自是难料;此番化去他的恶根野性,便是仙佛中人,也算你不幸中之大幸了。”说罢,将婴儿禁法一解,那婴儿便从纪光手中纵起丈许高下,伸出两条比铁还硬鸟爪一般的小手,对准无名钓叟便抓。
无名钓叟命纪光速去,将应用食物果子取来,一面闪躲。一会食物取到,无名钓叟先取了一枚果子,咬了两口抛掉。等婴儿拾起学样,刚咬一口,又给他劈面抢来吃了。
然后又将别的食物果子,擎在手内不与。婴儿已是饿急,不由怒发如雷,两条细长手臂像雨点一般朝无名钓叟头脸上抓去。婴儿虽有异禀,怎能挨得上,只急得口中怪啸连连不绝。无名钓叟也不理他,等他跳叫力乏,意欲少息,又用食物上前引逗。约过有两个时辰,婴儿通未停止,渐渐目露凶光,野性大发,口中涎沫乱喷,几次伸出手爪,做出攫拿之势,与怪物在日生裂兽脑时的神气一般无二。无名钓叟知是时候了,便不住抽空去拔扯他身上的黄毛。婴儿又疼又恼,欲罢不能,不由急怒攻心,连身纵起,怪啸一声,口张处,喷出一团半寸方圆的红块。立时两脚一登,四平八稳,由近屋顶处跌将下来。
纪光上前一看,业已晕死过去。无名钓叟忙从怀中取出一把极锋利的小刀,匆匆将婴儿后脑剖开,从脑门附近割下一块比铁还硬的三角骨头,放入另一个玉盒以内。然后取了一粒丹药,手研成粉,洒在创口。从法宝囊内取出先准备就的生鹿皮与收口的灵膏,将创口贴好。无名钓叟动作甚快,等到一切准备停妥,婴儿已然回醒,睁着两只怪眼,不住东张西望,口边带着一丝微笑。虽然仍旧丑怪,已露出初生婴儿的天真,迥不似先前那般凶悍猛恶之态。无名钓叟给了他些果子食物,婴儿笑嘻嘻接过便啃。人小食量却大,又加生来就长着上下四个门牙,不消一会,便吃了好些。越发欢喜,赖在无名钓叟怀里,只管呀呀学语,甚是依恋。
无名钓叟便命纪光将婴儿抱了进去,吩咐产妇不可再给乳吃,饿了只可给他饭食果饵之类。因为产妇怀着这种怪胎,精血元气已然耗损大多,他生具异禀神力,再给乳吃,精血更要被他吸尽,纵使华、扁复生,也无能为力了,纪光称谢领命,抱了婴儿进去,依言吩咐,将婴儿暂交山妇抱持,纪光二次出来,无名钓叟才说起除蛇经过。
原来那头生肉角的朱蛇,名为独角吹蚺,其毒无比。便是惯产异蛇的南疆,也不常见。原是一对,以前被怪物葛魍弄死的,乃是一条母蛇。无名钓叟先听纪光说起纪女曾发毒药镖弩误中大蛇,没有打中怪物之事。因知怪物力大无穷,爪利如刀,差一点的蛇蟒不敢轻樱其锋,怎会斗了好一会,才被怪物弄死?虽觉那蛇不比寻常,也未断定是这独角吹蚺。再加纪光父女移居沙洲前后,并无异兆,也就罢了。
直到纪女临产前三日,无名钓叟来到纪家,第二日无心中在沙洲上游玩,行经怪物所居的旧洞,看见洞口草色有异,洞外沙土中隐隐有蛇蟠之迹,细一观察,知有奇毒异蛇来过。暗忖:“这里湖荡沙洲俱是怪物新辟不久,听纪光说,平时连个虫舅影子都无,怎的会有这般大而毒的蛇?而且洞口土石,有几处都被蛇口啃碎,痕迹新旧不一。分明来此寻仇不遇,怒到极处,恨而如此,其来并且不止一次。”无名钓叟正在奇怪,猛想起纪女遇怪时,误中大蛇之事,觉得有些暗合。二次又一细问纪光前事,那蛇形状竟似独角吹聪。这东西专爱寻仇,些须忤犯必报,越知所料十有二三不错,当下便留了心。
晚间入定时,澄神息虑,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