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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食粮将绝,也只随口应了一声,好似没有放在心上。甄济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甄济先将锅魁拆散,下在锅内,然后说道:“元弟,我们食粮将尽,来日可难了。
虽说还有些生腊肉巴,前路尚还辽远。这水一直不退,雨还时常在下。吃完了饭,我们须及早打个主意才好呢。”元儿仰首答道:“饭后我们先将这两间石室细细搜它一下。
今早有雾无雨,到了午后,也许太阳出来。山顶云雾一开,我们便出去寻找野兽。只要打着一只鹿儿,便够吃好几天的。我不信这么大一座山峰,连一点野东西都没有?”甄济道:“你自幼在家中,少在山野中行走,哪里知道野兽这东西,有起来,便一群一堆,多得很;没有起来,且难遇见呢。我们这几日,除了山顶因为有云未得上去,余下哪里没有走到?这里都被水围住,几曾见过一个兽蹄鸟迹?你总说天无绝人之路,可如此终非善法。少时云雾如少一些,我们的生机也只限定在上半截山顶了。”
说罢,各自吃饱,除蜡烛外,又点起两支火把,先将内外两间石室细细搜寻了一个遍,什么也未寻到。甄济固是满怀失望,无儿也党歉然。只得一同出洞,见日光虽已出来,山顶上云雾不但未退,反倒降低。到了山腰,元儿方说上去不成。甄济道:“我想难得今日天晴,这云倒低了起来,说不定云一降低,上面反倒是清明的。这半截山路,已然走过几遍,我还记得,如今逼到这地步,只好穿云而上。估计过了那段走过的路程,上面云雾如还密时,那我们再留神退将下来,也不妨事。”元儿闻言,拍手称善。
当下二人便各将宝剑拔出,甄济又削了一根竹竿探路,从云雾中往山顶走了上去。
二人拿着兵刃,原为防备虫蛇暗中侵袭,谁知才一走入云雾之中,猛见元儿手上剑光照处,竟能辨出眼前路径。甄济便将自己宝剑还鞘,将元儿另一口剑要了过来,凭着这一青一白照路前进。
越往上云雾越稀,顷刻之间,居然走出云外。眼望上面,虽然险峻,竟是一片清明,山花如笑,岚光似染,还未到达山顶,已觉秀润清腴,气朗天清,把连日遭逢阴霾之气为之一法。只是鸟类绝迹,依然见不着一点影子。及至到了山顶上一看,这山竟是一个狭长的孤岭,周围约有二十余里,四外俱被白云拦腰截断,看不见下面景物。
二人终不死心,便顺着山脊往前寻找。走有四五里,忽见岭脊下面云烟聚散中,隐现一座峰头。峰顶高与岭齐,近峰腰处,三面凌空笔立,一面与岭相连,有半里路长宽一道斜坡。坡上青草蒙茸,虽在深秋,甚是丰肥。二人行近峰前,正对着那峰观望。元儿忽然一眼看到丰草之中似有个白的东西在那里闪动。定睛一看,正是一只白免,便和甄济说了。甄济闻言便道:“此山既有生物,决不只一个两个,我们切莫惊跑了它。”
当下二人便轻脚轻手,分头掩了过去。
元儿走的是正面,甄济却是绕走到了峰上,再返身来堵。元儿先到,离那白兔只有丈许远近。那兔原是野生,从没见过生人,先并不知害怕。睁着一双红眼,依然嚼吃青草,也未逃避;原可手到擒来。偏偏元儿性急,见那兔甚驯,两脚一使劲,便向那兔扑去,忘了手中的剑未曾还鞘。捉时又想生擒,落地时节微一迟疑,那兔被剑上光华映着日光一闪,吃了一惊,回转身便往峰上逃去。元儿一手捉空,连忙跟踪追赶。迎头正遇甄济对面堵来,伸手便捉。那兔两面受敌,走投无路,倏地横身往悬崖下面纵去。这时崖下的云忽然散去。二人赶到崖前一看,崖壁如削,不下百十丈,崖腰满生藤蔓,下临洪波。那兔正落在离崖数丈高下的一盘藤上,上下不得,不住口地悲呜。
依了元儿,原想舍了那兔,另外寻找。甄济却说:“这是个彩头,捉了回去,也好换口味。”说时便想援藤下去擒捉。元儿因见那兔陷身藤上,不住悲呜,不但没有杀害之心,反动了恻隐之意。这几天工夫,已看出甄济脾气,知他下去,那兔必难活命,劝说也是无效。打算自己下去,将那兔擒了上来,然后假作失手,再将它放走。便和甄济说了,将剑还鞘,两手援藤而下。身还未到藤上,便见那兔悲鸣跳跃,在那盘藤上乱窜,元儿越加心中不忍。刚一落脚,那兔又顺着藤根往下纵去。元儿觉着脚踏实地,定睛一看,存身之处乃是一块大约半亩的崖石,藤萝虬结,苔薛丛生。方以为那兔坠入崖下洪波,必难活命,耳边忽闻兔鸣。将身蹲下,手扳藤蔓探头往下细看。只见离石丈许高下,也有一块突出的磐石,比上面这块石头还要大些。那兔好似受了伤,正在且爬且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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