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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数天之内传遍了整个厚土界。一时间所有人都感叹,顾懒怀的琴声连上仙都为之动容,于是尊称他为“乐圣”。能称之为“圣”,便是青史留名人所敬仰的大人物,恰逢大寿怎能不热闹?
到了午间吉时,顾家子孙众星捧月一般请出顾懒怀,祝寿正式开始。先是由太师谢元礼担任赞礼司仪,宣读了皇帝亲笔书写的诏书,呈上赏赐的各色礼物共计九十九件,这才轮到顾氏子弟挨个磕头颂祷。接下来,便是众宾客轮番献寿,一直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算结束。礼毕,作为答谢,顾懒怀弹奏了一曲《贺升平》,在众人如潮的赞叹声中返回后面歇息。
天色渐暗,前院觥筹交错,喧闹之声远远传来,反倒衬得书房愈发幽静。顾懒怀对外面的嘈杂充耳不闻,一个人坐在房中,轻轻拨弄着琴弦。琴声很低,只偶尔能听见几个音符,不知怎地,音符中竟带有些许淡淡的悲凉,似乎与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
不大会功夫,门帘一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手端着烛台,一手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到得跟前,轻手轻脚将一碗素粥和一碟青菜放在书桌上,躬身道:“老太爷,请用饭!”说着便要退出房门。
“东篱,先别走,”顾懒怀不再抚琴,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是!”那少年应了一声,毕恭毕敬地走到顾懒怀身边,肃手而立。他是府中老管家的孙子,名叫顾东篱,自幼便随侍在顾老太爷身边。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已经十五年了。”顾懒怀感叹了一句,而后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少年,良久才开口问道:“你是在顾家长大,大家都道你是老管家的孙子,故而才能在我左右,其实不然。真正的原因,你知道么?”
忽然有此一问,顾东篱不免一愣,忍不住抬头看了顾懒怀一眼,见老人神色如常面带笑意,方才欠身答道:“能侍奉老太爷,是东篱前世修来的福分。至于其中的道理,我不知道,也不敢妄自揣测。”
“嗯!”少年的这个态度,顾懒怀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回忆道:“十五年前,我夜观天象,发现月西出于荧,太白离乱而惑于心,就知道这世间必有一场大变。”
听到这里,顾东篱没来由地一震,心中暗想:“老太爷突然提起这件事,难不成和我有关?”这么想着,对接下来的事情不禁大为期待。
“当时,我正打算卜上一卦,测一测吉凶,就见一道紫气从东方而来,直落到咱们东擎岛上。”顾懒怀似乎回到了那个夜晚,声音变得有些深邃:“我循着紫气一路往东,结果在一处竹篱下发现了你,你名字中的‘东篱’二字,便是由此而来。你那时尚在襁褓中,顶多一个月大小,于是我将你抱回家,交与老管家抚养。说来也巧,老管家才出生几天的孙子夭折,便顺理成章地把你当作了孙儿。”
“原来,我是个孤儿!”顾东篱脑海中登时乱作一团,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懒怀,吃力地摇着头,一步步退靠到墙边方才稳住身子。休说一个少年,即便换成阅历丰富的成年人,骤然听到此类消息,一时之间也难以承受。
琴弦拨动,一首平和的曲调响起,清淡而悠远。一曲终了,顾东篱为琴声所感,闭目细细品味了一下,心绪渐渐平复下来。这些年来,在老管家那里,他感受到的是无比厚重的亲情,虽自伤身世却并不算太难过。况且还有堂堂乐圣为他弹奏解忧,就算有天大的委屈怨恨,也都随着琴声飞到九天云外去了。
“东篱,人之一生多有不如意的地方,切不可纠结其中难以自拔,否则贻害无穷!”顾懒怀曾游历天下,见惯了春去秋来花落花开,于人情世故极其通透。他当然能够想象少年此刻的心情,故而才会用琴曲帮其稳住心神,并加以告诫。
“我记下了!”顾东篱的情绪已然缓和,心知这是金玉良言,当即躬身谢道:“老太爷的教诲,东篱断不敢违背!”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可以想通此中的道理。”顾懒怀目光闪动,接着前面的话题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有种莫名的直觉,总觉得你合乎异象,乃是秉承天地大运而生的人物。尽管这些年你一直都是中规中矩,没有表现出任何异于常人的东西,我都从没有动摇过这个念头。”
“我?”顾东篱一自指,愕然道:“老太爷,你不会看走眼了吧?我一个下人,除了认识几个字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谁说你什么都不会?”顾懒怀随手拨了一下琴弦,问道:“这是什么音?”
“宫,乃五音之主!”所谓五音,即宫、商、角、徵、羽五声,顾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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