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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玉笙借阅的书籍全部都在附近的书架上,说明单玉笙在可以观察他的位置停留了很久。两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单玉笙为什么会这么做?
——
卧室里,季薄阳打开手机,是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一段音频。
季薄阳没有急着点开。他先把顺手带进来的伞搁在旁边的桌上,不出意料,木制的伞把开裂,他摊开手,掌心擦伤出血还扎着细小的木刺。
在萧默离开不久后,季薄阳收到一条陌生而奇怪的短信,内容只有两组词:'图书馆,萧默。'想到有人在暗处把萧默当成目标,季薄阳就勉强提起力气打着遮阳伞出门,然后在图书馆三楼的窗边,他看到单家兄弟的亲密互动。
或许阳光太刺眼,刺眼到视野中的所有画面都倍感刺目,或许是温度太高,高到连眼球表面的水分都蒸发掉,紧绷、躁郁、烦闷……种种复杂到难以言说的情绪从脑中传达给肢体。
他回过神来就见血从指缝流出,像摘冠宴那次一样莫名其妙地发生了……伞把被他捏烂了。
单玉笙走到他面前,季薄阳觉得那副相貌惹人生厌。
单玉笙别有意味地替萧默道谢,而后垂眸扫了眼他的手,“上次摘冠仪式后进行了盘点,听到佣人说有客人把杯子握碎了我还好奇怎么会有这种怪力,没想到居然有幸亲眼看到。”
刺耳,令人不喜。
季薄阳挥散那些让人不快的记忆,打开手机里的音频,把音量调到最小,扬声器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那天晚上我得知心爱的弟弟要去千里之外的联邦上学,万分不舍,借着酒劲打电话挽留……告白……以死明志。”
——来自萧默,饱含深情的语调充满虚情假意,季薄阳对他的伎俩非常明白。
——
咚——砰!
卧室传来物体撞击-反弹-坠地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萧默整理好思绪,起身走到门边敲了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里面没有回应,扭动门把手居然还反锁了!萧默低咒一声撸了把头发,转身给约芬打电话告知了季薄阳的异常。萧默放下电话后思索片刻,整理好衣服转身出门。
约芬一刻钟后来到别墅。
别墅中静悄悄毫无声息,她呼唤两声没有人应答,翻出备用钥匙打开主卧。里面光线昏暗,深色窗帘全部密实拉紧,床上模糊躺着一个人形。约芬打开灯走过去,脚下突然被绊到,她弯腰捡起被砸散架的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少爷您……”
约芬看清季薄阳的正脸,削瘦的脸颊上晕满红色,伸手摸了下季薄阳的额头,温度高得烫人。
41度6。
约芬收好温度计,赶紧给两个哥哥打电话。自家少爷虽然是变温体质,当温度上升时比这更高的体温都有,但今天气温只有十度多,其中的差距有些吓人。
三人把季薄阳送到联科大附属医院,叫来家庭医师,一阵兵荒马乱后终于安置好自家少爷,兄妹三人守在病房外愁眉不展。
“医生怎么说,查不出原因吗?”
“说什么智慧热……呵,又不是刚出生的小孩!怎么还有这么可笑的诊断?”
约芬垂头沉思,“少爷的身体本来就和别人不同,不能轻易断言。说不定是情绪引起的……萧默之前打电话说少爷在发脾气!可……要说少爷火气能大到引起发烧也难以想象!”
三人互相对视……自家少爷性格淡泊无欲,情绪波动一向很少啊。
“联系上萧默没?”
约芬摇摇头,“他出门好像没带手机。”
室外三兄妹的焦急并未传达给季薄阳。点滴一滴滴流进静脉血管,少年静静躺在床上,沉入深眠,手指时不时抽动,似乎在做什么梦……
梦中并没有天灾人祸,也没有一成不变的涓涓细流。黑暗中是一株张牙舞爪的藤蔓,静静在地面蛰伏,肿胀的枝条上鼓起成片饱含脓液的疙瘩,轻轻拍打地面。有脚步声靠近,一步、一步、走入射猎的范围,藤蔓骤然弓起肥大的身躯,闪电般裹住猎物,一点点收缩藤条,绞紧、压迫。
砰——!
猎物血肉四溅炸裂的样子映在季薄阳脑中,他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呆怔一瞬,缓缓弯下腰盖住脸。
他很久没有梦见惊险的画面了……但不同以往的是,这次他不是被加害的人,而是那株丑陋的食人藤。
三兄妹听到动静走进来,询问季薄阳的情况,少年垂着头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