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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岑殷听见钱妈妈的话就反应了过来,曜灵这是将家里所有能动用的钱财都取将出来,预备做自己军费上开支的意思了。
所以才有不留后路这一说。
曜灵微微笑了,秋水双波,顾盼生娇:“二爷既然知道,臣妾也就将心里话实说了。此回进京,二爷别怪臣妾说句实话,我心里只是不详。若没有他事最好,银子留着总归要花,没了也无所谓,臣妾不是那起过惯了锦衣玉食日子的人,没有也罢。若真有他事,做足了准备总不是坏事。”
岑殷心里如被绞过一样的疼,面上还是依旧保持镇定,他是个男人,男人正该顶天立地扛生死的,他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担忧这些事。
“可我不能带兵入京,宫里若是知道了,没事也生出事来了。宁王之事已是前车之鉴,城外都是皇上嫡系,即便我有本事带人过去,也无处安札。”
岑殷竭力排揎曜灵心头不安,即便知道是虚词,他也只能这样出口。总不能说,咱们此去只是送死这样的话吧?
不料曜灵眼中青光愈发明显,牙关也咬紧了显出青筋来:“谁说没有地方?尹家庄不是地方?”
岑殷怔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尹家庄。不能牵连曜灵,是他一向行事的宗旨。尹家庄是尹度留给曜灵安身立命之处,可谓最后的避风港,即便别的都没了,到底她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更别提,尹度和夫人亦长眠于此地了。
“万万不可!”情急之下,岑殷抽身从桌边站了起来,一桌子碗碟被碰撞得叮当直响,曜灵扬首看他,目光之中,满是柔情爱意。
“为何不可?”曜灵粉颈高抬,含娇细语:“我知二爷为我。只是如今你我二人,还能再分得这样清楚么?有什么是我的,却不是二爷的?又或者二爷有什么,不是我的?”
此话一出口,岑殷顿时口张而不能翕,心头脑海里嗡嗡响起一片来。
是啊,离了她他不能独活,他总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那么她呢?离了自己,还有好好地活下去么?
他曾这样希望过,因知她最是个独立夙慧的女子,自己即便有一日不在,总也希望她能够好好活将下去。
可是不能。
曜灵刚才的话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不,不能。
“尹家庄是我的,如今自然也是二爷的。那地方靠近京城,却是独立于县郊之外,且相对密闭又无外人,如今花期未到,帮佣正不太多,我只要吩咐下去,将外人都悄悄散了,只留下吉家几口人,再有就是店里伙计也可以过去几个帮忙。”
岑殷看她一脸坚决,知道必盘算此事有段时间了,且依他对她的了解,打定了主意的事,只怕无人能驳回头。
“可是用什么借口散人?好好的将人都散了,必有流言蜚语,宫里对尹家庄不可谓不注意,这样的话传出来。。。”
岑殷只有将难处放大,放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以令曜灵知难而退。
不料曜灵回得飞快:“就说我经日不理采薇庄的事,生意上已无力支撑,少不得去人减支,以平衡开消。”
岑殷无话可说了。
“可我这里二万人马,如何都带进京去?且慢说动静太大,就尹家庄只怕也住不下那许多人。”
岑殷又想出个难题来。
曜灵竖起食指摇了摇,笑得十分温柔,猫眼里华彩放光,含威带情:“这可臣妾也早虑到。自然不必与你我一路同行,杭州城里什么没有?茶叶绸缎,各样贩一点扮做货朗,进京里做小买卖求生活,有何不可?晚来只管歇在尹家庄,只说没了胭脂生意,做了客栈倒也寻些钱财来路。”
岑殷不觉哗然:“那可是两万人马!”他觉得曜灵的想法有些小儿科了。
曜灵瞪他一眼:“自然不是全部如此。货郎一些,杂耍一些,农家帮佣一些,还有些离家进京寻人的,总之分散开来走,必要时绕道,宁可远些,只要路上赶些,总要可以及时到达京城就是了。”
岑殷不觉心生敬佩之意!这小丫头果然不简单!心胸谋略皆不可小视!这主意他也曾想过,后因入京后无落脚之处因此做罢。
不想她与自己想到了一处,且将尹家庄这座祖产提供出来,一解他燃眉之急。
曜灵的话还没说完呢:“兵器倒是难题。不过太后万寿之仪倒正可用来掩人耳目。一路过去,谁有胆子敢查太后的寿礼?借此为机,正好将东西押到尹家庄,藏在地里,就没人知道了。”
听到这里,岑殷不觉击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