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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打包
打包是个好习惯,问题是打了的包谁拿走。一个原则是谁付钱,谁来分配这些包,一般他不拿,否则显得这客请得不到位、不圆满。还一个原则是谁家近、谁单身,谁就拿上。
4。共餐制
国人喜共餐,不分餐,也不怎么设公筷、公勺。大家聚在一起,举筷伸勺。于是唾沫就裹在筷子上,混进菜里。好心者替人夹菜,夹菜前还用嘴唇把筷子洗干净,是何等恭敬。非典已过,乙肝也未见流行。心情好的时候,也就不顾那么多了。
设想如此吃了几千年的中国人,胃肠里经常流入一些他人唾液,虽说不致排异反应,至少也能引起胃肠生化环境一些变化。相比之下,火锅就显得卫生多了。唾液混在菜或菜汁儿里,并看不见,更不可知谁是谁的,有点神秘主义文化的味道了(这与吐痰后用脚碾磨异曲同工)。而被人吃过的米饭是能看出来的,不像菜那样被偷吃了还可以装成是新上的。为什么一桌上最高贵者总是第一个夹菜,就是因为这一筷子是最干净的,也就是最圣洁的。
二、流水间(2)
若问国人何以能牺牲个人卫生而喜聚在一起吃一个盘子里的菜,自然有诸多原因。其中最根本的,莫过于特殊的伦理生态环境了。众多含了唾沫的嘴面对的这盘菜到底象征了什么呢?这样的意象有些相濡以沫的意思,更像是一次体液外循环意义上的交流。由此推想,吃西餐肯定不如中餐更能促进情感上的融洽、融合。想一想,如果一个无名之辈曾经和部长同桌吃饭,说明什么?它说明,你很荣幸地尝到了部长的唾沫。更让你欣喜的是,你的口水也被部长给收藏到胃里了。
5。喝酒
吃饭离不开酒,甚至有酒可以不吃饭。中国人好喝酒,这种兴趣自东南向西北越来越浓,酒的度数也是越来越高。酒喝多了伤身,但很多人每饭必喝。菜可以不吃完,但酒必须干掉,这俨然是个礼了。蒙古人敬酒前会唱歌,汉族人则要说上一段顺口溜。
可喝的酒有啤酒、白酒、红酒和黄酒。啤酒喝来比较随意,白酒更适合正式场合,红酒像是情人间的共饮,黄酒有些怀旧的味道。相比较下来,只有白酒最适合中国人斗酒的性格,因为它是最烈的。饭吃得太多只引来饭桶的骂名,酒量高却能博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海量的美誉。
喝酒比起共餐来,更是一种献身行为,要付出更多的身体代价。但男人们还是坚持要喝,以体现自己是个男子汉并有一定的肚量。一不怕喝,二不怕吐。即使吐出来的都是山珍海味,也在所不惜,也许还能见着活物呢。
喝酒还是一种内功比赛、一个忍者神龟运动。比的是容量,赛的是精神、意志品质。在饭桌、酒场上,有儒家的度,有法家的制,有道家的醉,有佛家的量。看这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五脏六腑里却有着百家争鸣一样的热闹。喝什么,与谁喝,谁能喝,喝多喝少,喝好了吗,喝不够,喝倒,喝吐,喝回来了。有时是单打决斗,有时是过五关斩六将,有时是急急如小便之犬,有时又是弥勒佛一般俯瞰芸芸众生。
到底该谁来埋单
在祖国各地大小饭桌上,经常可以看到饭后很多人争着埋单。有的直接抖出几张百元钞票瑟瑟不绝,有的则拿出钱包有些慢动作倒放的效果,有的喊我来吧我来吧听着像《两只蝴蝶》,有的嘴里含着汤哼哼唧唧的。然后是一阵争吵,或红晕含桃,或面红耳赤,你哝我怨。假作真来真亦假,都说埋者痴,谁解其中味。
有时候想埋单的没轮着机会,有时候本不想埋的却被要走了人民币。阴错阳差,与预算不符。但还是要在事后寻找些理由自慰,或感情,或利益,或面子,或里子。请客的心理与一个人相对富裕的程度息息相关,也和这个人的社会功利心相互连通。请,还是不请?非得请吗?该谁请谁呢?说过要聚的到底聚不聚?都叫哪些人来,要是他也来怎么办?经过了一番琢磨,才最终有了行动的冲动,也就是那根连接唾液腺的神经中的一次电流。
如果大家觉得该谁来埋单而他却迟迟不语的话,那可怎么办呢?
提醒方法之一,喝茶。在饭后即叫侍者,把茶水加一下。而后就一杯杯地喝,等着召集者醒悟。
提醒方法之二,对他说,我去趟洗手间啊。这就是希望他在此空当反思一下,到底是谁召集的、到底谁该掏钱。
若从盥洗室折返回来发现还是未结账状态,可怎么办呢?那就只好掏自己的腰包了。这时候要先做掏包状,慢动作,以提醒他埋单的时候到了。冲啊,阿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