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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慢慢留的。可写成了昨天的日期。桑波收起字条,拿好行李,往机场去了。
到机场一路很顺利,在候机厅里还有很多时间。桑波掏出了那张字条,忽然发现这个电话号码很奇怪,后面四个数都是8。桑波想起很多段子里讲的,女人给男人留电话,结果留的是火警、市长热线、精神病院等等。
桑波还是试着拨了过去。果然,听到那边一个电子声音在说:“你好,新闻热线欢迎您参与——”。
桑波挂了电话。
他对慢慢感到疑惑,他得罪了她吗?他昨天表现太坏?还是她本不想要?还是她只要这一晚,以后连联系都不要了?
艺术青年啊,艺术圈!不要枝枝蔓蔓,干脆潇洒。桑波心生感慨,对慢慢和她所在的北京充满了好感。
几天后,在广州的桑波洗出了在北京拍的全部照片。他发现,在那个小画展上,一开始设计的照片并不算最好,最好的恰恰是他给慢慢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在相片上,慢慢和那棵白菜怒放着,都有股傻呵呵、不顾一切的劲头。桑波找人问过了,那菜也不叫白菜,叫甘蓝。
桑波在关于这个画展的报道上,最后用了这张图做为主图。
桑波又试拨了那个电话,这次听到的不是电子声音,而是一个北京口音的女孩接的,但仍像电子声音一样说道:“你好,新闻热线欢迎您参与——”桑波说:“请问这里有一个叫慢慢的吗?”那边的声音很警惕,说:“什么慢慢?”桑波说:“快慢的慢,慢慢。”那边说:“打错了。”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桑波又想,会不会这张字条不是慢慢留给他的,是黄樯自己的东西,而慢慢的字条还在黄樯的房间里呢?他想到这一点,便不安起来,黄樯不会代替自己跟慢慢联系上了吧?他给黄樯打电话,打到房东那里,找了几次才找到黄樯。
桑波问黄樯,他有没有什么东西,比如一张纸,一封信,一张名片之类的在黄樯那里,但他问不清楚,黄樯也答不清楚。黄樯生活的凌乱,桑波又不是不知道。
桑波在几次努力后,便放弃了跟慢慢联系。他把洗给慢慢的照片装在一个大信封里,锁进了单位抽屉。
第二章 荒草中的红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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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蔓是怀着愉快的心情醒来的。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轻松的心情了。
但她一点都不能耽误,因为这个地方离报社太远了,星期一的十点是例会的时间,她马不停蹄地往单位赶。坐地铁的时候,她也觉得轻松愉快。以前她一闻到地铁里的那股酸臭不清的味道就会心情恶劣,今天她不,她甚至在地铁里买了一个三块钱的三明治,那三明治散发出暧昧的味道,今天她也不介意了。
这是她北京生活的另一个开始。此前,她只有忙碌的工作,而此后,她能进入她以前所想象的北京了。艺术圈子,艺术活动,这才是她心中的北京。
出了地铁转车的时候,等了好长一会儿,杨蔓发现时间实在来不及了,她只好去打车。这里离报社还很远,车资不菲。此刻,杨蔓也顾不得心痛车钱了,赶到报社要紧。
下了车,杨蔓就往报社里跑,迎面撞上了报社的美编邹皮,邹皮一见杨蔓就嚷:“昨天你什么时候走的呀?走都不打个招呼,我还说送你回家呢。”昨天的展览就是邹皮带杨蔓去的,但现在杨蔓连跟他说声谢谢的时间都没有。她只有胡乱应着,往办公室跑去。
开会的时候,杨蔓坐在新闻热线的电话旁边,因为她还得接听来电。今天电话真多,杨蔓才接两个,石主任就不耐烦了,他烦燥地往杨蔓这儿扫了一眼,杨蔓赶紧把电话设成了自动录音。
石主任主持会议,部门的每个同事报新一周的选题。杨蔓对这一切尚不熟悉。会是开过两次了,每次最后轮到她这儿的时候,石主任都要问一下她,她都紧张得不知说些什么。这一周,杨蔓提前把热线电话的内容整理了一下,准备念出来,权充她的选题汇报。其实,平时有急一点的内容,她都告诉部门里的记者了,现在能整理出来的实在不多。
今天石主任却没有要杨蔓汇报选题,而是直接问她:“小杨,你的住房找好了吗?”
杨蔓的脸不由得红了,说:“我正在找呢。”
石主任严肃地说:“抓紧啊!再过一周,如果你还找不好,我们就要换人了。”
杨蔓低头应着:“我一定在这几天找好。”
石主任说:“这样,你等会开完会就去找房吧,今天晚上不用值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