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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就听见仆人来传:徐州刺史嵇喜到。
大哥来了……
我伸长了脖子望去,嵇喜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他看见了这里端坐的阮籍,满是真诚地上前来。而面对至交好友的大哥,阮籍竟也只是懒懒抬了个眸,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一个白眼送去,便不再看他。
这动作让周围的高官们静了静,个个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很是看好戏的心态。
一边有人窃窃私语:“阮籍如此对待好友之兄,莫非竹林分化?”“难道此举是阮籍对嵇康先生的挑衅?”“是啊,竹林七贤在这等场面却还未全到,嵇康缺席,这是否暗示竹林内部……”如此云云。
议论纷纷,顿时传了开来。
这番对待让嵇喜十分尴尬,他面子上有些下不来。
我却知道这是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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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有些无奈又好笑。
以前看过关于竹林七贤的书。嵇康和吕安是以心相合,性格不同却是同一类,两人皆是桀骜不驯之人。吕安有一回上嵇家找嵇康,却碰巧嵇康出门去了。嵇喜身为嵇康的大哥,自然是要端出哥哥的样子替弟弟好好招待的,而吕安却拿起笔来在嵇家大宅的门廊上写了个“凤”字。这乍看之下是好字,可是拆一开看,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凡鸟。
这是在明明白白地损嵇喜是个俗人。
不为什么,刘伶说过他们看人,是靠着嗅觉,通常一眼就可以判定。而显然阮籍认为嵇喜和他们不是同类,自然也就没有好眼相待的必要了。
阮籍对嵇喜不热情,单单纯纯的是因为道不同,和嵇康、和任何外在因素都是无关的。
此举看似无礼,却显出阮籍的真性情。
我抿唇而笑,正想出面为嵇喜解围,却又听得仆人一声:嵇先生和向先生到。
曹氏老官员们立时骚动起来,然这一切情绪却在见到嵇康手里的……东西后僵滞住了。
我看见我的铁匠丈夫左手提着一块肉右手是一大壶美酒,向秀则背着嵇康的那把名贵古琴,默默跟在身后。
“嵇……嵇先生!你这是……”其中有人失声叫了出来。
“这……这着实大逆不道啊!”甚至有老臣掩面而道,“此乃阮老夫人的丧礼,嵇先生何故提酒肉而来,这是公然藐视礼规教条啊!”
“嵇先生一向睿智,怎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时间,众说纷纭。
四贤虽是不做声,眼底却染上了愉悦的笑意。
嵇康扫视了周围的一眼,随即无视了那些指责的声音,直直地望着阮籍,慢条斯理地开口:“嗣宗,你……接是不接?”
空气中有股紧绷的味道。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一旦接了就代表什么。
曹操当年篡位,大治天下时万万不敢言忠义,只得大举“孝道”之牌,提倡以孝治天下。凡不孝者,都属死罪。若今天阮籍接了这酒肉,不孝之名是坐定了,就算事后有人告他,阮籍也无话可说。
然,阮籍却是勾唇,瞬间撇开悲伤苦闷的情绪,开怀大笑,不再维持端坐之姿,大步上前:“这,才是知己!”
说罢,打开壶盖,闻了闻酒香,痛饮而尽。
全场哗然。
多数老臣怒哼了一声,愤然离去。
对此,阮籍轻蔑地瞥去一眼:“礼规教条是用来束缚我这样的人么?”话音才刚落,手中的酒壶就被刘伶抢了去。
阮籍也不在意,扬声道:“来人,关门!今天我不醉不罢休!”
“阮爷,这不太好吧?”仆人犹豫着,怕自家爷引来祸端。
“并非戒酒戒肉,遵循礼规教条之人才是孝子。这皆是肤浅定论。孝与不孝,阮母地下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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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须理会外人之言?抑或者难道孝道只是作与外人看的?”向秀瞅着为难的奴仆一眼,开口来了这么几句,口气温和有礼,却字字珠玑,驳得那仆人说不出话来。
“子期说的是。”山涛的口气仍是温温的,不疾不徐。“去关门吧。严禁闲杂人等打扰。省得你阮爷发怒。”
“呃,这……这……”仆人左右看了一眼,才点头:“是。”然后躬身退下。
王戎看着向秀背着的古琴,道:“这琴……”
嵇康笑了起来,五官顿时柔和了下来,黑色的眼瞳更显光华四溢。“嗣宗觊觎我的琴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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