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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结此生,哪怕他还可以活上一百年。还有一回,往身下的广场,往身下的深渊望了一眼,连忙抬起头来,双目紧闭,头发也直立起来。
这两个人都默不作声,真有点叫人毛骨悚然。副主教就在卡齐莫多身下若干尺处,这样可怕地垂死挣扎着,卡齐莫多则痛哭流涕,紧望着河滩广场。
副主教看到自己每次一震动,他唯一仅存的脆弱支撑点便摇晃得更厉害,遂打定主意不再动弹了。他就这样悬吊在那里,抓牢檐槽,几乎大气不出,连动也不再一动,唯有腹部还机械地痉挛着,俨如一个人在睡梦中觉得自己往下坠落时所体验到的那样。目光无神,惊恐地直翻白眼,睁得老大。然而,渐渐地,他支持不住了,手指头在檐槽上滑动,感到双臂越来越酸软无力,身体益发沉重,支撑着他的铅管本来就已弯曲,这时分分秒秒都一点一点地往深渊弯斜下去。他往下看去,真是触目惊心,圆形圣约翰教堂的屋顶小得像一张折成两半的纸牌。又一个接一个地望着钟楼上那些毫无表情的雕像,一尊尊都像他一样悬吊在深渊上空,可是它们并不为自己存亡有半点恐惧,也不为他生死有丝毫的怜悯。他的周围一切全是石头的,眼前,是张开大口的石头妖怪;下面,最底下,是铺着石板的广场;头顶上,是哭哭啼啼的卡齐莫多。
教堂广场上聚集着一些看热闹的人,三五成群,平心静气地竭力猜想,这个如此别出心裁寻开心的疯子到底是谁。他们说话的声音一直传到他耳边,清晰而尖细,只听见他们说:
“他不跌得粉身碎骨才怪哩!”
卡齐莫多一直哭个不停。
终于,副主教气得发狂,吓得半死,明白一切全是徒劳的。但他还是尽其余力,作最后一次挣扎。他吊在檐槽上把身子一挺,双膝猛力推墙,双手抠住石头的一道缝隙,拼死拼活,总算向上攀缘了一尺左右。但是,这一猛烈的挣扎,使得他赖以支撑的铅管一下子弯垂下去,道袍也一下子裂开了。于是他感到身下失却了依托,什么也没有,唯有两只僵硬和乏力的双手还抓住什么东西,不幸的人遂把眼睛一闭,手松开檐槽,掉了下去。
卡齐莫多看着他往下坠落。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是难以垂直往下坠的。副主教向空间抛落下去,先是头朝下,双臂伸开,然后旋转了几下。风把他吹到一座房子的屋顶,不幸的人骨头撞断了,可是还没有死。敲钟人看见他还拼命想用手扣住山墙,但山墙的剖面太陡峭,再说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见他像块脱落的瓦片,急速从屋顶上滑落下去,摔在石板地面上弹了一下,就在那儿,再也不动了。
卡齐莫多于是再抬眼望着埃及姑娘,只见她的身子远远悬吊在绞刑架上,在白衣袍下面,微微颤抖,那是临终前最后的战栗。接着,又垂目俯视副主教,只见他横尸在钟楼下面,已不成人形。这时,他泣不成声,凹陷的胸脯鼓起,说道:
“天啊!这就是我所爱过的一切!”
第十一卷 第03章 弗比斯成亲
就在当天傍晚时分,主教的司法官们来到教堂广场,将副主教支离破碎的尸体从石板地上抬走,卡齐莫多却从圣母院失踪了。
这件奇闻轶事,众说纷纭。但有点看法是一致的,大家毫不怀疑,按他俩之间的协约,卡齐莫多即魔鬼带走克洛德即巫师的日子已经来到了。大家推测,卡齐莫多摄走克洛德灵魂时,先砸烂其肉体,就像猴子吃核桃,先要把核桃壳敲碎。
为此,副主教没有葬入圣地。
次年,一四八三年八月,路易十一命归黄泉。
至于皮埃尔·格兰古瓦,他煞费苦心,终于救下了小山羊,并在悲剧创作上成就斐然。他在尝试过星相学、哲学、建筑学、点金术、各种荒唐不经的行当之后,看样子又回到悲剧上面来,因为悲剧是一切荒唐中最荒唐的了。这就是他所谓的造成一个悲剧的结局。不妨请看,他在戏剧方面的成就,早在一四八三年,御库帐目上就有这样的记载:“鉴于约翰·马尔尚和皮埃尔·格兰古瓦,即木匠和剧作者,于教皇特使大人莅临之际,制作和创作了在巴黎小堡上演的奇迹剧,安排了角色,各按该剧所需穿著打扮,同时搭起所需的戏台,为此,特赏赐一百利弗尔。”
邦比斯·德·夏托佩尔也造成一个悲剧性的结局:他成亲了。
四卡齐莫多成亲
上文提到,在埃及姑娘和副主教死去的那天,卡齐莫多无影无踪了。确实从此没有人再见到他,也没有人知道其下落。
爱斯梅拉达受刑的那天夜里,收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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