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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一个温柔的眼神或者深吻,也足以让我微笑着入眠,一夜好梦。
我知道,我明白,我总是一副全身心备战的丑陋样子。
只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丢失了什么。
其实我是一个很胆小的人。
我很怕,下一个晨曦到来之时,我连骗自己“你是我的”都会变得没有底气。
我很怕,如果不紧紧牵着你的衣袖,是不是有一天在人海里,走着走着,再回头时候却发现你早已经不在我左右。
我很怕,也许我会受不了在人前的甜蜜之后,真相被揭露于光天之时,我该拿什么颜面来面对那群曾经这样认为:
“她很幸福”,“即使过程不好,至少现在果然还是得到了幸福”的人。
我很怕,怕你会离开我。
我很怕,怕你会不要我。
民间小本儿果然都是骗人的。
那上面,就算再是曲折,无论三年五载,最后皇子和各个身份的女角儿们,都是要很幸福地永远在一起的。
可是你们谁看见了。
两人相依偎的白马骑乘而去之后,那个所谓“很幸福”“什么都拥有”的公主,灰头土脸地急急忙忙地从金丝笼里跑出来,结果赶上的,不过是目送着那对被万人祝福的爱侣相互拥吻然后离去。而她曾经以为的爱人,就是这样坚决地头也不回。
她可能跑散了端庄的发髻。
她可能跌碎了精美的玉镯。
她可能跑丢了一只小巧的宫鞋。
她也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
人家都说,最幸福的事儿,就是早上睁开眼能看见爱人的面孔。
丹青缓缓睁开眼,视线清晰的那一刻,看见了穆沙罗。后者此时就坐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总之就是小心爱护一般地等她自然醒。
眼中除了残留了些许让人觉得刺眼的欢喜之外,让她松一口气的是,没有看见其他的东西。
见人醒了,穆沙罗这探过身来再她唇上轻轻印了个吻,随即伸手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动作很慢,大概是听了哪个八卦的医生指导说温和轻柔的动作有利于减轻孕人各种孕反应的负担。
像条甩不掉的尾巴一般跟在丹青后面洗漱,若不是丹青极力反对,他甚至还想动手尝试为她穿衣—— 一辈子让人家伺候惯了的穆沙罗穆大教主要屈尊给她丹青穿衣。
想想就觉得是件挺可怕的事儿……丹青缩缩脖子,及不配合地拍走那只越帮越忙的大手。
穆沙罗收了手,煞有其事地揉了揉手背,老老实实杵在一边,半委屈似地瞅着丹青。那德行倒是瞧得丹青忍不住眯着眼乐出声来。
——不知道为何忽然想到了一年前,那个尚且会在自己面前打滚撒泼的赖皮孩子君小三。
可惜过了年之后,那孩子就性情大变,忽然又变回了没心没肺的孩子,见了自己有规有矩的问好问安,倒是再也不像个牛皮糖一般赖在自己身边赶也赶不走。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没有被二狗子他们欺负。
恩,人果然是善变的么?连孩子也不例外。
“在想什么傻乐呵,恩?说出来给你主子我也乐乐。”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抬眼一看,穆沙罗正眼角微挑,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
丹青脸上一臊,装模作样地揉了揉太阳穴,道:“嗤,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忍不住有些感慨。”顿了顿,双眼含笑望着穆沙罗,“主子,我果然是老了么。”
换来一只大手在她刚梳齐正准备理绾起的发间一顿乱揉。
丹青“啊”了一声恼火地用梳子扔后面那作祟的讨厌人,后者倒是没心思跟她闹一般,半认真地接住梳子,扳着她的肩坐回铜镜前。
一只手按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拿着梳子,别扭但是却带着掩不住的小心翼翼的温柔,给她一下一下地梳理方才弄乱的发。
丹青坐在铜镜前,眯了眯眼,凑近了镜子,隐约可以看见那人认真的模样。
“别乱动,一会扯着疼了又叫唤。”身后转来男人的闷声告诫。
丹青眸中思绪一闪,掀了掀嘴角想说什么,犹豫了会又是没说出口,老老实实地坐直了身子。一边心里郁闷着,最近哪来的那么多欲言又止啊,真是的。
见她一反常态不做声,穆沙罗倒是来劲儿了,手上不停一边吃错了药一般絮絮叨叨:“哎?那老人家怎么说来着?一梳白头偕老;二梳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