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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运动员一样喘着粗气。
“你这是怎么啦?我问。
“我害怕电梯。”他可怜地说。
“可你怕什么呢?”
“我怕大楼要塌。”
我笑了——可能笑得过于失礼。因为这看来太可笑了,在他的想象中,纽约的大楼一旦塌架就会像九柱戏的木柱噼里啪啦地一个接一个倒下。在我们之间总有那么一股互相忌妒的感情,而且我模々糊々地知道,他不但比我攒钱多而且在所有方面都比我强,所以看到他献丑(我如牛释重!)就使我觉得悲怜,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感到在争取荣誉的比赛中得了极好的一分,这种比赛就是我们关系的基础。他是老大,他是宠儿,但在电梯里看着他的窘困之状,我发现他也只不过是个可怜巴々的哥々,正被忧虑夺去了魂魄。他停在走廊上让自己镇定下来,并解释说像这样受恐怖症的缠绕足有一年多了。他说他去找过jing神病医生,但我看得出来这对他毫无用处。他一离开电梯就百病全消,但我发现他还总是远々地离开窗户。该走的时候,我把他送到走廊上,想再看个究竟。当电梯开到我们这一层时,他转过身对我说:“我想我得走楼梯。”我把他带到楼梯那里,然后一同缓慢地爬下了十一层楼的阶梯,他紧々地把着扶手。我们在门厅说过再见,我就坐电梯上来,并把他害怕大楼倒塌的事告诉了妻子。妻子好像觉得奇怪而又可悲,我也这样想,但这事似乎也过于滑稽。
正文 12桥头安琪儿(2)
然而,一个月后,这就不是过于滑稽了,因为他工作的商号搬进了一幢新办公大楼的第五十二层,这样,他只好辞职。我不知道他提出的理由是什么。半年之后他才在一家设在第三层楼上的事务所里找到一份工作。我曾在一个冬ri的黄昏见到他站在麦迪逊大道和五十九街的街角上等绿灯。他看上去是个才智横溢、文明开化、衣着体面的人,我便想,在和他一起穿越马路的人群中究竟有多少人像他一样是在荒唐的具有毁灭感的幻想中走路,以为大街可能变成奔腾的洪水,迎面而来的出租汽车正被死神驱使。
他在地面上相当正常。我和爱人带着孩子来到他新泽西的住宅度周末,他看上去健康而又美好。我没有问及他的恐怖症。星期天下午,我们开车返回纽约。快到乔冶?华盛顿大桥时,我看到城里正在下雷雨。我们刚一上桥一阵强风打在汽车上,我差点失去对方向盘的控制。我好像已经感到桥的巨大构件正在摇晃。路过一半,我觉得我已经感到路面在下陷。我还没有发现崩溃的迹象,但我确信三两分种之内大桥就会一分为二,把长々的星期天的来往车流抛进脚下的黑水里去。这种想象中的灾难可怕极了。我双腿发软,软到真要刹车也无法抬脚的地步。后来,我的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似乎只有张开嘴大喘才能吸进一点空气。血压也在变,我开始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我的恐惧感似乎总有一个过程,在它最厉害的时候我的身体,也可能是jing神就会从另外的源泉中汲取新的力量来保护自己。汽车一过桥中心,痛苦和恐惧就慢慢消失。妻子和孩子正在欣赏雷雨,他们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突然发作。我不但担心桥梁的倒塌,而且也担心他们会不会发现我的恐慌。
回家之后,我一夜都在等待什么事件的发生,以便印证我认为乔治?华盛顿大桥可能被雷电击毁的荒唐忧虑;但整个周末在愉快的气氛中度过,就是把发生的事情颠过来倒过去察看数遍我也发现不了任何可以使人过于紧张和焦虑的东西。没过几天,我必须开车到奥尔巴尼去一趟,虽说天气晴朗无风,可我对第一次遭受的打击记忆太深了,所以我紧々地靠着河的东岸向北一直走到特罗伊,在那里发现了一座可以安然驶过的旧式小桥。这不但意味着需要绕道多走二十五到三十公里,而且也显得太丢人,竟被摸不着、看不见的障碍挡住了去路。我顺原道从奥尔巴尼返回,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家庭医生,我对他说我害怕大桥。
他哈々一笑。“你,和所有人一样,”他轻蔑地说,“最好是控制住自己。”
“但我母亲害怕飞机,”我说,“而且大哥害怕电梯。”
“你母亲已经年过七旬,”他说,“并且是我所知道的最了不起的妇女之一。这里我不考虑她的问题,你所需要的是再稍微大胆一些。”
他要说的就是这些!所以我请他介绍一位jing神分析学家。他不认为jing神分析学属于医学,就对我说这只会浪费时间和钱财,但出于帮助病人的义务,他还是向我提供了一个神经病医生的姓名和住址;那位神经病医生告诉我,我对大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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