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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忆了片刻,有点不确定地回答:“就是看了那战报,心头一紧,喘不过气来,然后,然后不记得了……醒来时,好像就在地上了,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这会儿功夫总算慢慢恢复了。”
崔季舒的手指仍然按在他的腕脉上,“大王且回忆一下,昏厥之前有没有头痛。”
“有,很短。现在还隐隐作痛,就是不明显了。”
崔季舒轻轻地叹了口气,终于放下手,站起身来。“大王以后尽量少饮酒,否则眼睛会越来越坏的。”
陈元康在旁边疑惑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王以前头部受到过重创,曾经一度失明,后来勉强治好了,却落下了病根。这一次突然发作,应该和饮酒有关。至于诱因,兴许是看了战报之后骤然大悲大怒,气血败乱所致。心血不能上荣于目,故而短暂失明。以后大王还应控制情绪才是。”
赵源挪了挪身体,想要坐起来。陈元康连忙上前帮扶。等他坐起来之后,方才注意到自己左手仍紧紧地攥着那份战报,松开来时,纸张已经被汗水浸得潮湿了。
“少喝酒倒也能勉强做到,可那些大悲大喜的事情,怎能预料到呢?”他重重地喟叹着:“唉,颍川出了大事,高岳来信说,慕容绍宗和刘丰生一道折了,士气大丧,战局急转直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两人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慕容绍宗,刘丰生都是当世名将,可以独当一面的帅才,更是东魏颇为依赖的国之干城。尤其是这两年来他们内平侯景,南挫大梁,功勋卓著,威震天下。去年夏天他们领兵十万包围颍川,遭遇了王思政的有力抵抗,赵源不断派出援军,前赴后继,不惜一切代价,战事异常残酷。
今年开春之后,刘丰生见颍川久攻不下,于是向高岳献策,引洧水筑堰灌城。
高岳依计行事,筑起大坝拦截大河,等上游大雨河水暴涨之后,决堰放水。颍川治所长社城立即陷入一片汪洋之中,多处城墙倒塌,西魏军只好在城中高处埋锅造饭,躲在残破的城墙上继续抵抗。高岳则指挥军队轮番猛攻,不给敌军任何的喘息机会。
眼看着胜利即将到来,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难道是天降横祸?
赵源将战报递到陈元康手中,说道:“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惊疑不定,不再多问,赶忙将战报上的内容匆匆浏览一遍,顿时傻眼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原来,王思政快要抵挡不了的时候,宇文泰派大将军赵贵都督西魏东南各州部队前来救援,可是这时从长社以北的地区都成了河泽,到达距离长社城五百里的穰城时就实在走不下去了,只得原地驻扎。
东魏派神箭手乘船靠近城墙发射,眼看城池就要攻陷了。慕容绍宗与刘丰生一起到堰坝上督战,突然之间东北方向刮起了尘沙,他们连忙到指挥船上躲避。转眼间暴风席卷、天昏地暗。不偏不倚地,大风大浪居然磨断了船缆,大船顺风飘向了长社的城墙。城上的守军眼见着天降良机自然不会浪费,他们一边用长钩牵引战船,一边朝船上乱箭齐发。生死攸关的之际,两人被乱箭逼到了大水之中,慕容绍宗很快淹死了,刘丰生浮出水面时也被射死。
气势正盛的东魏军遭此变故,顿时军心大乱,仓皇逃窜,大败而归。高岳如何约束逼令,都无法再组织起像样的进攻来。人人沮丧不已,认为这是老天在帮西魏,再也不敢进逼长社城。高岳无可奈何,只得向赵源紧急求助。
“这……胜败乃兵家常事,大王不可太过悲痛。”
赵源攥起拳头重重地捶打着榻沿,悲愤不已,连声音中都带了几分哽咽,“我与绍宗相识十余年,虽无厚交,却一直以叔伯礼敬之,深知其才略无双,堪负大任。眼见着大功将成,不料一夕之间竟遭遇如此横祸!大丈夫身死盛年,出师未捷,死非其所,怎能不悲,怎能不憾?只怕从此世上再无可制侯景,王思政之人!”
说到这里时,眼中已然有泪光闪动。接着,他伸手指天,问道:“莫非天不助我赵氏,折我臂膀。所谓‘亡赵者黑衣’,正应伪魏当兴?”
陈元康和崔季舒也不免心中恻然,更深知赵源痛失两员爱将所遭遇的沉重打击。不过,沮丧之余,他们更要尽快冷静下来,为他出谋划策。
“我国乃天下正朔,国富兵强,早晚要一统海内,大王不可如此自堕志气,还需尽早应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