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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年笑道:“可笑那四条眉毛的小子,居然连尿都喝,而且……”
快活王失声道:“他喝了?”
黑衣少年骇了一跳,嗫嚅道:“他……他喝了不少。”
快活王拍案叹道:“好小子,狠时能狠,忍时能忍,倒真已算是个厉害角色了!”
他仰首望天,悠悠道:“若换了本王在那情况之下,本王也会喝的。”
吴明道:“却不知花满楼又有何表现?”
黑衣少年道:“他并没有喝水。”
快活王摇摇头:“此人武功之高,势力之大,天下少有人可与之争锋。唯一可惜的,就是脸皮不够厚,心不够黑。”
吴明微笑道:“依属下愚见,花满楼不喝水,或许是因为,他已想到另外的选择。”
快活王一捋长髯,笑道:“不错!他料定本王总不至于让畜牲污了自己喝的水。但本王喝的水,又岂会如溪水那么唾手可得!”
王怜花叹口气:“你说的可是太白泉的水?那里现在必已杀机四伏。快活王让畜牲污了溪水,本就是想逼咱们去那里。”
花满楼微微一笑:“他想让咱们去,咱们便去就是了。你在霍休的迷楼里那样大方,怎地到了自己的快活林,反而小气起来?”
王怜花一怔。
花满楼喟然:“你已习惯了和快活王作对,遇事本能的先就想绝不让他如愿,是不是?你什么时候若能放下仇恨……”
王怜花笑道:“刚才还心疼我受委屈呢,这会儿就又教训我。对啦,我就是不想他如愿,他以为我奈何不了这些畜牲,我就偏要让他后悔不及!”
说罢,举步向那三个赶着禽畜的少女走去。
他那仿若觅到猎物的,放着慑人光采的眼神,加上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顿时让几个少女面红耳赤,心突突跳得厉害,连呼吸都忘记了,浑身发软,也不知是怕,还是期待。
他却一探身,一手一只,将两只肥鸡抓在了手里,哈哈大笑:“回去替我谢谢王爷赐的美味!”
待三个少女回过神来,他已拎着鸡,和花满楼走远了。
花满楼忍俊不禁:“本是用来气你的,这下反倒能喂饱你了。古来不少才子,如苏东坡、林龙发、倪云林,都是烹饪高手,你的本事想必也不会差。只可惜……”
王怜花笑问:“只可惜山野之中,缺少料物,无滋无味的东西,终归不好下咽,是不是?哈哈,放心,我喜好狩猎,外出总会带着调和妥当的省力料物,以便随时享用野味。”
说笑间,已近太白泉。
泉非露天存在,一座两层的殿阁将之盖护住。
阵阵酒香飘来,却见韩伶正席地而坐,身前放了两大碗酒。
王怜花只作没看到他,径自向建在泉池上的殿阁走去。
却发现酒香越来越浓烈,就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殿阁围住,让人一闻便醺醺然,几乎连脚都要抬不起来。
王怜花眉头一皱,知道这酒气非同小可。但凡从中穿过,哪怕闭住呼吸,也会被酒气从毛孔渗入体内,难逃当场昏厥之厄。
花满楼向来对谁都不会失礼,开口招呼:“有劳韩酒使在此久候。”
韩伶含笑道:“老朽来意,两位公子必已猜到。花公子是老朽救命恩人,按理,老朽无论如何不该与花公子为难……”
花满楼道:“王命不可违,韩酒使的苦衷在下怎会不知?”
韩伶太息道:“花公子越是体谅,老朽倒越发过意不去。不如这样,只要两位公子干了碗里的酒,老朽即刻解除泉边酒瘴。”
这要求似乎并不过分,甚至可以说仁至义尽。
两大碗酒里,也绝没有毒。
但饥肠辘辘的人是最容易醉的,对于三天三夜没吃东西的人来说,这么多酒喝下去,再好的酒量,也难免不脚软头昏,如何能再逃得出快活林?
而他们若不醉,虚实又会被韩伶看穿。
不料王怜花却喜笑颜开,悠悠说道:“眼下正缺这两碗酒!韩酒使放心,我们保证一滴都不会糟蹋。”
说罢,好整以暇地杀鸡取净内脏,端起韩伶那两大碗酒倾倒进腔内。又拿出马芹、胡椒、茴香、干姜、官桂、花椒等调和成的料物小丸,捻破撒上。也不拔鸡毛,直接取山间泥土往鸡身上涂抹严实。随后找个土坑,把鸡埋进去。又捡树枝堆在土上,用火折子点燃。
韩伶瞠目结舌,苦笑着一抱拳:“陆公子果然高明,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