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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格问鼎皇位的帝王血脉。
可是楚浔已经失宠,而失宠的缘由就是帝王的专权。
废太子……这是要把她往死里算计了。皇帝不会怀疑楚笙小小年纪就有筹划布局,谋夺皇权的意思在,那自然就是冲她来的。
“白丞相如何看待此事?”没有说要怎么做,楚浔先问白城的反应。
白晚完美急切的脸上忽然凝固住神情,极快地,变得淡定下来。
“父亲的意思是,时机未到,一切都太匆忙,如果殿下现在就想……只怕是无法达到殿下要的结果。父亲只让微臣传音给殿下:韩信尚能忍□□之辱,殿下谋略尤比韩信,何不能忍?”白晚一五一十地把白城告诉她的话全说给楚浔听。
楚浔道:“时机不对,准备不足,匆忙策划,身死无地。”她修长的指节点在案上,沉闷的敲击声让白晚一颗心也起伏不定。
“殿下可要进宫见驾?”白晚虽然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她们拥护的都是太子殿下,太子一旦被废,楚浔就会变成众矢之的,甚至连□□,都有可能被肃清。倘若要肃清□□,只怕朝野上下,血流成河,朝纲震动,大陈才和匈奴、乌孙休战,还没谈和两族联军就会驱马过境,战火再起,生灵涂炭。
太子是储君,哪里是能说废就废的。当初先帝想要废天子而立魏王,还不是因为先帝是嫡子,又是太子,不能肆意废除,否则本就腐败老朽的大陈也无法苟延残喘到今日。
当今天子已经废过一个太子,楚温楚承德。那承德太子的仁厚是世人所知的,而后忽然性情大变,阴狠毒辣,变得凶残冷酷,还莫名其妙造反,结果才刚举起兵刃,天子的屠刀就架在他脖子上。姑且不问戾太子如何,现在的承和太子也颇有美名,之前还娶了太子妃,表字也方取了不久,没有犯过什么大错,怎么能够让天子说废就废,还是以忤逆欺君的罪名!
百姓如何能够不人心惶惶?大臣如何能够不草木皆兵?将士如何能够不心寒胆裂?
“承和既然无事,本宫也不便去见父皇。但承和之事,你们必然要全力阻止,否则天下崩乱,民心东去,可就是大厦将倾,无力回天了。”楚浔思忖了半晌,还是决定按兵不动,看看接下来那背后之人还会出什么花样。
白晚还想要说什么,却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里了。
楚浔云淡风轻地瞥了她一眼,淡淡笑道:“迟暮,你不如你父亲沉稳,还需要多加历练。此事本宫若不参与,天子尚且会顾忌百姓和大臣的口舌,也会顾虑江山社稷,定不会草草就废了承和。况且承和是目前为止,所有人都承认的储君,若是废了承和,天子上何处寻来继承基业者?”
她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看向皇城的方向。那里只有森森的孤寂和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尽管灯火辉煌一片,也照不亮那个地方。
没有半点温暖可言。冰冷、绝望、孤独、死寂、悲伤……可唯独不曾有过所谓的,“幸福”。
皇家的人,哪里需要幸福?她们拥有全天下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威严,拥有最多的财富、美物。
却,不配拥有自由,和……爱的权力。
她回头看她,身后是代表着权力和尊贵的辉煌灯火,脸却逆着光,让白晚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说,“这,是我楚家人的宿命。”
生生世世的轮回,生生世世的痛苦和高处不胜寒的悲哀。
天下人,只会羡慕她们的呼风唤雨和主宰别人生死的权力,而看不见那扬起的血刃背后,是午夜梦回的悲鸣和被束缚在这空荡的地狱里,那无助的求饶。
楚家人,用生命和年华,捍卫的究竟是什么?只怕是,那世人赞颂的最伟大的武帝,也是不明白的。
“如果可以,本宫希望承和不是大陈的皇子,只是一个百姓,一个不必背负这些沉重负担的少年,日日流连山水,骑着牛儿吹笛欢歌,也总比这般困在皇宫里,争权夺利好。”楚浔叹息地抚着窗沿,无声悲怜。
白晚向她身后望去,良久,起身深深一拜到底:“太子……终究是太子。”
在皇宫里,最高的摘星楼,一袭淡然出尘的青衣翩翩而立,凭栏远望,目及之处,一片黑暗。
妖娆妩媚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忧伤和悲悯,眼里的雾气已经遮挡了她的视线,她却怔怔地望着廷尉府的地方出神。
也许,只有现在这个能够接近苍天的地方,她才能感觉到那种如履薄冰的危险。
往下,就是万丈深渊,向上,手可摘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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