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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要你的命,她要你的权力,她要你的一切,只可惜,她却唯独不要你”,时而想起秦淮说的“她是君,你是臣,你就算得到了她的人,她依旧比你高贵,她要她的天下,要她的大陈,你只不过是她为平定祸乱的妥协而已”,她想起了楚浔那首诗句“可怜才华盖世允,奈何只是女儿身”。
就是因为女儿身!她是女子,所以这些都是罪过,她杀兄弑父是,她来京除国是,她玩弄权谋是,她做的这些,若是男子,那世人也会称她不世之雄,若是女子……呵,尤其是爱上长公主的女子,就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曲宣给她安所有的罪状中,唯一正确的一条,大概就是欺君罔上了。她以女子之身,言情深于另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大陈朝百姓和百官最寄予厚望的女子,长公主楚浔。
此刻,楚照心里豁然开朗。她所有的罪,之因为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子而起。
如果不是楚浔,她会甘心当好她的甘陵郡主,然后守着《女戒》等待着甘陵王把她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如果不是楚浔,她会甘心地死在楚照手下,然后世间再没有楚子锦这人;如果不是楚浔,她一定不会冒险在京城呆着,她的权谋要在草原上施展,她想要效仿武帝饮马北河封狼居胥;如果不是楚浔,她将会带领臣子,将大陈的朝廷换上她的标志……
因为楚怀槿,她就必须当她的楚照!她得当她的秦武侯,活得小心翼翼,活在皇帝的压迫下,为自己的命能够苟延残喘而计算。
她忍不住想要笑。然而她刚勾起嘴角,便发现楚浔的眼睛,有着微微的水汽。
这双美丽的眼睛,深邃而冷漠。她从没有在这双眼睛里,看见过第三种情绪。
除了冷静到足够冷眼旁观她的生死挣扎和像是看透世间不幸的神佛那施舍般的哀怜。
现在,又多了一种,她曾在铜镜里看见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情绪。叫做悲伤。
她的悲伤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轻轻的,没有一丝沉重的。就好像一滴不小心落在清泉潭水中的黑墨,被散化开的,不痛不痒,让人看不真切的虚无缥缈。
究竟有没有存在,没有人分辨得清楚。
楚浔轻声道:“你肯么?”
她在问,眼里却流露着明白的意思:你不肯,是你不敢么?你如何如此胆怯。
“阿浔。”她终究是没有勇气去面对那样不能反抗一切的自己。“我不会,我是楚照,楚熙已经死了。”
楚浔垂下眼帘,把一切情绪都收回去,不留半分感情。她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掩饰得很好,楚照没能分辨出她是否失望,或者喜悦。
“楚熙。”她的指节和楚照伤痛未愈的脸一样苍白,削长青葱,骨节分明,蜷缩成拳。她的声音低沉而冷淡,似乎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琢磨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她精致得过份美丽的脸,就只有楚照捉摸不定的平静,仿佛再多一点别的表情,就会给她的完美留下瑕疵。
“楚熙。”她每念一次楚照的名字,就会轻轻颤动一下长长的睫毛,上面沾染了不明不白的雾气。
忽然,她抬手抚上楚照的脸,那认真缱绻的温柔,是从未有过的真实。
“子锦,做你自己真的有那么难么?”那淡淡悠悠的叹息,似乎是来自浩渺灵空的天际,看不见的悲伤和无奈贯穿着每一个字迹,轻飘飘得几乎听不到。
做你自己有这么难么?
也许,真的很难。
从长公主府回来,楚照就一直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楚云不敢问,楚风也能猜测一二。如果楚照去长公主府不是偷偷摸摸去,蹑手蹑脚回,那一定是一些事情恶化了。
楚风的猜测是正确的。楚照坐在大堂里,耳边似乎还能听见楚浔冷冷淡淡的话——“你不是已经准备好了么?那还犹豫什么”和最后自己冷笑着打碎茶盏,那碎片纷飞击中地石的声音。
楚浔在怀疑她。
她是心冷,也是害怕。她现在进退不得,只能按照命运安排,一步一步往前走。
可是楚浔在怀疑她的时候,却偏偏信任白晚,恼怒的楚照才会口不择言地出言讥讽“你自当是愿意我走的,若不是我在,只怕你早能和白迟暮一起了。”,更坏在她打碎茶盏时的气话“听说陛下在这长公主府里埋下了几坛女儿红,日日盼望着能够同老臣们共饮,殿下何不成全陛下老父之心?”
她把一切,都弄得糟糕了。她控制不住楚浔的逼迫的恼怒,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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