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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在他身后站起来,一向温和的眼睛里,出现了不易察觉的阴鸷目光。
十四阿哥府邸里,最深的一座院落就是嫡福晋完颜氏的居所。此刻,里头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接生嬷嬷、婆子、丫鬟在里头忙碌着。
“福晋,使劲儿阿!小阿哥就要出来了!”接生嬷嬷一头大汗,劝说着就快瘫软不力的女人,心里却犯嘟囔:替这么多妃嫔、福晋接生,哪个不是母以子贵,人参肉桂……补得白白胖胖的,怎么这十四福晋瘦成了这样?这么瘦怎么有力气生孩子呢?传言十四福晋性子古怪,惹怒了十四阿哥,生生断送了自己受宠的路,难道是真的?
“啊……”因为疼痛,嘶哑的声音本能地从完颜氏嗓子里溢出来,她脸上的泪水已经被风干了,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浸湿的凌乱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两侧,下唇被咬破了,眼睛红肿,失去了聚焦,无神得让人害怕。
为什么?她不要这个孩子,她不想要的……她只要有弘明就够了,他和她的弘明啊……守着小小的弘明,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他的父亲,等待的日子变得比以前容易很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怀上了这个孩子呢!不要,不要啊!她成了什么女人?居然会生下两个不同父亲的孩子,而他们的父亲还是兄弟……她如何面对孩子,如何面对他……她如何活下去……
“福晋?福晋?”接生嬷嬷拍着完颜氏的脸,大声地喊她。
可是,完颜氏却昏了过去。
……
“怎么了?”胤祯坐在书房里,认真地看着一本兵书,小心地画着一张布阵图,却发现小喜子在门口探头探脑、欲言又止。
发现胤祯注意到了自己,小喜子忙走了进来,开口道:“爷……后头旺儿来说,福晋她……是难产……您……要不要去看看?”
胤祯头也不抬,道:“看?去了也只能在门外头。有用么?爷又帮不上忙!倒不如来点实在的!去!让人传个话。跟那接生婆说,只要生下来,赏银百两!”
“这……”小喜子有话却不好直说,却听胤祯随口又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小喜子忙道:“是、是!” 暗自叹了口气,这才下去了。
两年多前,纵横姑娘与爷成亲的第三天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奴才记得姑娘刚走的时候,爷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坐在“平常小住”的院子里,每天什么都不做,只是傻傻地看着门,似乎等着姑娘像那次一样去而复返。可是,苦等了整整三个月,纵横姑娘音信全无,茶不思饭不想的十四爷瘦了整整一大圈,连个人模样都没有了,大病了一场……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之后,他似乎想通了,把自己在“平常小住”的所有东西都搬回了王府,再也没有踏进后帽子胡同一步,在任何人面前都决口不提她的名字,像是这个人、那些事都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一样。回府之后,他像是刻意要遗忘似的,努力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忙碌的陀螺,连着娶了几位新夫人进府,小阿哥、小格格也添了好几位。可是……他真的忘记纵横姑娘了么?为什么……总觉得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心过?笑容里从来没有那种飞扬的神采?独处时的他眉宇间又有着那么深的寂寞?
“嘎吱……”小喜子出门去了,替他把门关上。
可是,胤祯却突然觉得安静得可怕,让他连书都看不下去了。他搁下笔,下意识地按在胸口,想要寻求一些慰藉。
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只因为衣服底下,是红丝线穿着的一对红宝石的白玉指环,一只曾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而另一只……只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三天……短短的三天,却困住了他一辈子……
她走了。什么都没留下。一个字都没有留给他,只是把手上的这枚指环摘下还给了他。
他甚至怀疑,她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都是他想象出来。他们没有结婚,也没有那三天耳鬓厮磨的幸福……只有摸到那枚她戴过的指环,他仿佛能感觉到她留在上头的温度,才能让他有些真实感。
两年多过去了,人们都以为他已经彻底地放开了纵横,甚至已经忘记了她。他自己也曾以为总有一天会这样。可是,他发现他好傻,完全是在自欺欺人。不知为什么,时间过得越久,他和她一起(炫)经(书)历(网)的种种在他的脑海里反而越清晰,就像是一杯水,时间把杂质沉淀,让水变得愈发清澈透明。
他以为他娶了别的女人、与别的女人上床、生下孩子就能报复她、忘记她,然后找回原来的自己。可是……他在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