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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琰蹙眉。
甄兮再道:“若真到了那一日,安少爷发觉公爷做的事,怕是会与公爷生出嫌隙……不若在他尚未确认前,让我借机离去。”
瞿琰沉默半晌,开口道:“甄兮姑娘对怀安的意义非同一般,即使死去数年,也依然对他有超过所有人的影响力。前段时间你做得很好,他还以为真的找到了甄兮姑娘,那时候他的欣喜仿佛还在眼前。”
甄兮垂下视线,她能想象得到怀安那时候有多开心。但她真的不能再继续待在他身边了,她怕哪一天她会像惧怕她父亲一样惧怕他,那时候他们会互相伤得体无完肤。
他对她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她真不希望将来他们会走到那一步。
“既然怀安尚未戳穿,你尽可放开些。”瞿琰道,“你无需太瞻前顾后,你要记住,你是‘甄兮’,你拥有影响他甚至掌控他的能力。”
好不容易才让怀安不再像那几年一样四处寻人,好不容易见怀安时隔多年再度真心畅快大笑,他不希望再回到从前了。
甄兮一怔。
影响他,甚至掌控他?
瞿琰道:“因此,休要再提离开一事,你当……”
瞿琰话还没说完,房门便被踹开,面色阴鸷的瞿怀安出现在房门口。
甄兮抬头看去,她还想着瞿琰的话,见瞿怀安突然出现,心情有些复杂,倒是不见慌乱。
“表哥,你在这儿做什么?”瞿怀安嘴角一勾,望着瞿琰笑了下,“我与兮表姐要歇了,表哥你还是快回去陪大嫂吧。”
他似乎没想听瞿琰回答前一个问题,身子一侧让出一半空间。
瞿琰不知瞿怀安听到了多少,脚步未动:“怀安,你已休假三日,明日该去当值了。”
瞿怀安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道:“表哥,我身子还有些不适,还是再休养些日子吧。”
若换了自己的手下找这样的借口不去练兵,瞿琰早公事公办将之关起来了,可眼前之人是他亏欠了十几年的表弟,他哪里舍得苛责他?
瞿琰站了数息,终于还是抬脚走了。
瞿怀安关上房门,转头看向甄兮时脸上依然带笑,他一步步走近甄兮,疑惑地问道:“兮表姐,方才我似乎听错了,你是不是跟表哥说了你想离开我?”
甄兮沉默地望着瞿怀安,许久之后才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是。”
瞿怀安看着她眼也不眨,澄澈双眸中映出甄兮冷静的面容:“为什么呢?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甄兮道:“没有为什么。”
瞿怀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下来,片刻后他突然大笑:“兮表姐,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走?”
他抬手一挥,旁边的大落地花瓶便整个儿倒下,砰的一声碎成了数十片。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吗?为什么你不守承诺!”
“是你说正在尝试接受我的,原来都是骗我的!”
“我不会让你走的,即使表哥也不能从我身边将你带走!”
瞿怀安每说一句,都会有一样或几样东西遭殃,很快屋子里便一片狼藉。
甄兮在瞿怀安砸碎第一个花瓶时便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她浑身僵硬地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整洁的房间逐渐变乱。
眼前的一幕与她父亲抓到她要带着她母亲离开时发飙的画面重合了,她怕得几乎颤抖。
然后,甄兮看到瞿怀安慢慢走向她,眼里的炙热与疯狂让她胆战心惊。
“兮表姐,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瞿怀安一步步走到甄兮跟前,他垂眸看着她,抬手轻抚她的面颊,纤长的手指动作轻柔,好似在对待珍宝。
面颊上的手顺着她细嫩的脖颈逐渐下滑,一直到了衣襟处,徘徊游移。
然后,瞿怀安弯腰抱起甄兮,大步往床榻走去。
甄兮知道自己在冒险,或许深思熟虑之后她不会这么做。
但她还是找回了曾经直面问题的自己。
瞿琰虽不是在开解她,但他的话突然点醒了她,她陡然醒悟过来,她缺的,其实是一种安全感。
家原本该是最温馨的地方,可她的父亲却在那个她自小长大的家中杀了她,自此她原本稳定的安全感荡然无存。
如果连生她养她的父亲都是不可信任的,那么还有谁可以相信呢?
与其说她恐惧的是怀安,不如说她怕的是失去安全感。
而现在,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