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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问题,秦颜含笑不语,似乎看出了沈椴的介怀,她仿佛漫不经心道:“凡事多留心总是没错的,或许那位公公还能为你帮上些忙。”
沉吟片刻,沈椴凝重的神色悄然散去,他微微一笑道:“沈某明白了。”
“饮烟她还好么?”秦颜突然问道。
听秦颜突然提到饮烟,沈椴微怔,待回过神时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语气宠溺道:“她很好,不过整日的嚷嚷娘娘还欠她一个大人情,实在没大没小。”
听沈椴这样说,秦颜忍不住笑出声来,笑意稍减,她语气带着回忆道:“饮烟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一直在我耳旁唠叨,让我头疼的很,现在好久没听到,竟有些想念。”
听出她语气中的黯然神伤,沈椴的心情也跟着沉寂下来,他出言安慰道:“娘娘很快就能出去,到时候我带饮烟来看你。”
“是啊,很快就能出去了。”
笑意又重新回到了秦颜脸上,她微敛眼睫,遮住了眼中期待的神色。
第四十章
崇和宫。
御案上堆满了奏折,李绩取过来一一摊开过目,看到最后,眼中不耐的意味更加浓烈,他信手将奏折往案上一扔,冷笑一声,语气嘲讽道:“平日让他们商议民生倒不见得多积极,朕的后宫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的耳目便灵敏的很。”
在一旁服侍的阿德低头躬身来到桌案旁,借着整理奏折的动作瞟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一眼便看到秦颜二字,想来是一些大臣闻风而动,写了奏折来弹劾秦颜,事情已经过去数天,太子明日便要出殡,若不尽快给众人一个交代,恐怕秦颜的后位难以保全。
目光不敢再多做停留,阿德不动声色的将案上的奏折放好摆齐,做完这一切,他退至一旁等候差遣。
李绩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假寐,纤长的眼睫下透着一片乌青,落在肩侧的黑发衬得他的脸色越加苍白,看神情似乎一直都没有休息好。
桌案上的熏香飘出袅袅的轻烟,散发着阵阵幽香,整个大殿空旷静谧的很,阿德盯着脚下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微微出神。
“阿德。”
被一声轻唤惊回神思,阿德连忙伏身道:“奴才在。”
睁开眼,李绩撑着椅背坐好,他定定的坐了半晌,突然道:“你上次去看皇后,她情况可还好?”
思索了一番,阿德神色恭敬道:“气色看起来不大好,精神也显得十分恍惚,毕竟先前受过伤,体质也不比从前。”
闻言,李绩一阵沉默,他眉头轻蹙,迟疑着问道:“她可有说过些什么?”
“不曾说过。”阿德低下身子答道。
答完后,阿德心中一阵紧张,握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他偷眼打量李绩的神色,见他抿唇不语,只眼中的一点眸色越加沉郁,似乎所思甚深。
沉吟片刻,李绩看着阿德道:“你立刻去监庭寺打点一番,看看皇后有什么需要便尽量满足她。”
阿德一直低着头,听李绩说出这番话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眼中精光一闪,他恭敬道:“奴才遵旨。”
阿德行礼告退,李绩看着他的背影出了崇和宫的大门,他轻笑一声,眼中渐渐凝起一层冷意。取过案上的朱笔,本想批阅奏折,却发现心如何也沉淀不下来,李绩放弃似的搁下笔,起身朝殿外走去。
暮色西垂,晚霞殷红。
空中几只苍鹏在高空中遨游飞翔,间或发出几声鸣啼,响彻天际。
曾有人告诉过李绩,唱在云端上的歌总是曲高和寡,作为君主,不要妄想得到旁人的谅解,因为你在坐拥天下的同时便失去了平等的权利。
这个世界很公平,有得到就会有失去,可李绩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他犯下的罪孽却要由旁人来承担。
眼前的景御宫再也没有了平日的生气,白色的绢花悬挂于正门的牌匾上,宫殿四周静默无声,轻风吹动着白色的挽联在半空中飘扬,吹开寂寥萧索的气息。
李绩缓缓的踏进内院,门旁的两名守卫远远的见他走来,连忙跪下行礼,李绩挥了挥衣袖打断他们要说的敬语,示意他们退开,他不想因这些虚伪的话而打扰了这片宁静。
走进内殿,李绩一眼便看到了殿堂正中巨大的奠字,漆黑的棺木停在正中,宫中的长信灯不分日夜的燃烧着,四周漂浮着安息香的味道,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或者说这里已经是一个坟墓。
李绩的目光一直看着停在正殿中的棺木,一瞬不动,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