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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一阵沙沙声,还有树枝拍打窗棱的声音。他皱了皱眉:「起风了。」
青珞一听,连忙走过去,打开窗子,果然见刚生出来的嫩条被风吹得前仰后合。「好大的风,哪里来这么大的风!」
林子骢笑道:「怕一会儿还有雨呢。」
青珞白他一眼:「你别瞎说。」才说着,自己先轻轻叫了一声,原来一颗雨星正随风落在他的脸上。
「快把窗子关了吧。」
青珞应了一声,闷闷不乐的关了窗子。
林子骢伸了个懒腰:「这种天气,闷头睡觉最合适了。你也早些睡吧,听这雨声,怕要下一夜呢。」
青珞吓了一跳,真要下一夜雨,那桃花还保得住么?
这天晚上,青珞整晚都没睡好,一个劲儿地祈祷雨快些停,睡梦之中,他仿佛都听见潇潇的雨声。第二天起来,睁眼第一句话就是:「桃花!」
「还惦记着你的桃花?看这一夜雨,现在还没停呢,什么花也禁不住这般折腾。」
青珞坐起身来,见林子骢正在穿戴打扮,问道:「这种天气还要出门?」
「嗯,有个应酬。外面有轿子在等。」
青珞心里一阵失望:「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都是一些繁琐的事情;你该睡就睡,不用等我。」林子骢无心跟他多说,披好了雨蓑,就赶忙出门了,速度快得连青珞想说声「早去早回」的机会都没有。
那雨直到午后才停,外面地上一个连一个的积了不少水洼,就连一向悍强的丁香此刻也蔫头耷脑,星星点点缀了一地残香。
青珞却还不肯死心,顾不得雨后泥泞,披了衣服赶忙出门。引得看门的白大爹好奇追问:「青珞,这肮脏天气,你这是去哪儿啊?」
「落霞庵。」
白大爹搔搔脑袋:「这时节去落霞庵做什么?看桃花么?这雨下得狠,桃花没有,落花倒应该是一片。」还想问个清楚,青珞早去的远了。
赶到落霞庵的时候,青珞的鞋和裤脚都已经被地上的泥水打湿了。他气喘吁吁地向里张望,那印象中的漫天红霞却早已被雾霭青青所取代。
他本就病后体虚,先前凭着一股执念走到这里,这时却觉两脚发软,一丝力气也没有,一步也动弹不得,只能站在那里不停地喘气。
有个农夫从庵后经过,见他直勾勾盯着庵里,便多事地上前问道:「这位相公,你是来看花的吧?哎,晚了,早一天还能看上几眼。」
见青珞不理他,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有人雨后还跑来看花,原来是个傻子。」摇摇头,自顾自的走了。
好容易等到身上的麻软劲儿散了,青珞这才从后门进庵。近看那桃树,叶子已经长了有一指多长,被水洗过之后,青翠欲滴,倒是越发有生机了。在重重的叶子遮蔽下面,偶尔还能看几片桃花,也是红销萼残,先前枝头迎风招展的,十九作了地上的胭脂污色。
青珞没有诗人伤春悲秋的细腻情怀,可是触动了心事,也是怅惘无限。
他把一片花瓣拿在手里,慢慢转动,哪知不知从何处来了一阵邪风,轻轻一吹,花瓣就被风带跑,飘落在泥水洼里。
他不觉紧了紧衣裳。
春寒,犹胜残冬。
「青珞,正好,我正要找你。」
怅然若失地回到锦春园,迎面正遇到满脸笑容的「老爹」。
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以这么多年的了解,老爹这么笑的时候定然没安好心。青珞暗中皱眉,却还是打起精神,叫了声「老爹」。
「林公子呢?你怎么没陪他?」
「他有应酬。」
「原来如此。」「老爹」点头笑道,「那正好,我正找你有事,到我屋里来。」
青珞心里一跳,上次老爹找他,就是为了把阿端许给曹员外的事,难道那老东西还不死心?
「老爹」的房间可比青珞的住处强了不知多少倍,就连头等客房也有所不如。青珞也不客气,进门先找了张舒服的椅子坐下,脱了鞋,轻轻揉按走得酸痛的右腿。
「怎么,腿痛?啊,我忘了这两天是阴天,你的腿受过伤,一定会酸痛。」
青珞轻轻一笑:「难为老爹还记得我的事。」
「怎么不记得?」「老爹」作势叹了口气,拉张椅子坐下,道,「我辛辛苦苦栽培了你四年,给你请了最好的舞蹈师傅。结果呢,这一双能掌上作舞的腿,就生生让人打残了。倘若你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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