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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保,她顿时大喜过望,却不敢表现太过引起旁人注意,只得压低声音说道,“阿保,这殿里在做什么,你怎么拿了这劳什子进去?”
阿保眼珠咕噜一转,瞬时明白了安媛的来历,伶俐的一笑,几乎是贴着安媛的耳朵说道,“老太妃宣了裕王爷和皇长孙进宫来,说是要滴血验亲呢,师傅派我出来取金皿,我得赶快送进去了。”
说着,阿保把珠子重重塞回安媛手中,又端起了沉重的金皿,拔足便要走,安媛大吃一惊,拉住他忙说道,“滴血验亲,这是怎么个验法。”阿保着急的直跺脚,小声说道,“我的好姐姐,现在可没空和您解释,这里面的事情耽搁不得的,陛下和太妃娘娘都还等着呢。”
安媛此时心乱如麻,挂记着铃儿的安全,她死死的拉住阿保的袖子,恳求道,“阿保,无论如何,你得带我进去。”
阿保有些为难的一瞥左右,咬牙道,“好吧,姐姐稍等片刻。”
。。。。。。
安媛眼巴巴的望着阿保进去,站在殿外正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中,忽听嘉靖皇帝身边的司薄女史匆匆过来传她,“李夫人,陛下召你过去。”安媛又惊又喜,不知道阿保用了什么法子,赶紧低下头,跟着女史进去。
大殿里黑漆漆的,她好不容易才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却见大殿里沾满了人,隔着人群隐隐传来婴儿的哭声,很是刺耳尖利。
嘉靖旁身边的张淑妃正抱着铃儿急得跳脚,见她进来,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说道,“你是负责照顾皇长孙的人么,皇长孙一直啼哭不止,你快抱去看看,”安媛沉着的应声,稳步走了过去,张淑妃赶紧交到她怀里,抬眼间却望着安媛目瞪口呆,她瞬时认出了这个本来应该已经死了的人,安媛却不再看她,抱起铃儿转身时有些感激的望向侍立在一旁的阿保,只见他不动声色的垂着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说来也怪,铃儿一被安媛抱起,瞬时就止了哭声,憋着嘴低低的抽泣着,瞪着眼睛望着安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安媛很是有些心疼的抱紧了他,却听见韩太妃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好了,既然孩子已经不哭了,总该开始验亲了。”
昏暗的殿口,远远的泄进一丝光,在乌黑的金砖地上知跃了一瞬,迅速被黑暗收了去,不留一丝痕迹。
泰福远远瞧见似是阿保捧着金皿站在大殿门口,赶紧躬身禀报道,“殿下,金皿也送到了。”
嘉靖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泰福便示意阿保走到殿前来。
阿保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只觉得黑漆漆的地寒快要浸到骨子里,便把金皿稳稳的捧过头顶,金皿如六凌的雪花形状,每一道凌边都有隐隐的金光流转,皿壁上金龙盘绕精巧,摇曳耀眼的光芒四射。
此刻泰福静静的跪在安媛面前,头也未抬的沉声说道,“李夫人,请刺银针。”
安媛只觉得大殿内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便连刚才还在小声啜泣的铃儿也止了哭声,睁大了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自己,似是明白有什么不详的是要发生了,下意识的小手抓紧了安媛的衣襟,仿佛是无家可归的孩子终于寻到了自己的母亲。
长而尖细的闪着银光,阴暗不定的流转着无数淡淡的光晕,似要刺破人的眼目。
事已如此,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了。
银针次破了铃儿白嫩的手指,与此同时婴孩尖利的哭声响彻大殿,安媛用力握住铃儿的手,将血逼入金皿中,几滴殷红缓缓入水,慢慢晕散开,寂静的没有半点声音,却让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震。
丝丝殷红在水中蔓延开来,曲折而又无力的在水中微微扭曲,沉浮未定间,如同有人抽干了这座大殿内的空气,人人都觉得这种沉静的等待中有种窒息的感觉。
“王爷,到您了。”
阿保将金皿捧得高了,直送到裕王面前。
银针锃亮的晃着眼前,某一瞬间,裕王只觉得心底冰凉,脑海中忽然闪过许多画面,早逝的母亲曾经憔悴的面容,许多年前茗儿离开自己时绝望的眼神,自幼在宫里生长度过的这些日夜,第一次离宫时凄凉的情景。。。。。。
他有些无奈的抬目望向不远处静立无言的父亲,见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起初心中的一点点微弱的期盼也越来越淡,那如沸水般煎熬的心境过去,他反而平静了下来,天家骨肉,最是淡薄,他侧过头去,伸手去拿银针,一瞥间却瞧见安媛面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面色惨白的怕人,恐惧的眼眸,像是暴风雨中竭力闪躲的飞鸟,羽翼都快折断,早已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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