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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过我可是不想再跟你商量了。我端量潘固也有些日子了,横竖都觉得这家伙行,像那么回事儿,这样的人不提班长,那怎么行!说着,三连长张开右手做成刀状,下力一砍,谁的脑袋给砍下来了。贾指导员脑门上挨了棒子,转身便还手:这怎么行!还有没有原则了?原则呢?原则哪里去了?他张着两只手,不知该到哪里去找,“原则”成了一只走失了的母鸡。
三连长瞧一眼贾指导员的光下巴,回到座位上,翻看当天的报纸,有几个标题杀气腾腾,“全面专政”,“反对投降派”,“三要三不要”。认准一段瞧下去,里面一串人名,武则天,王安石,李斯,赵高……他便想自己或许也算“法家”。三连长慢慢地呷着茶水。贾指导员已经没影了。三连长又瞧一眼墙上的挂钟,有什么在提醒他。有的人天生就是对头。 。。
2。形势逼人
刘双喜这几天闹肚子,跑厕所比吃饭喝水加起来的次数还多。这回又紧急上了,进了厕所没等选好茅坑,裤子就先一步褪到腿弯,蹲下去就一发难收,痛快得直想死过去。跟女人睡觉也不过这滋味了。正受用着,就听旁边咳嗽了一声,是贾指导员!贾指导员的情况跟刘双喜正好相反,可能是肝火上升,近些日子让便秘纠缠住了,每回蹲在这里都足足几个时辰,迟迟解决不了。
刘双喜跟贾指导员并肩蹲着。今日这事可真是开眼。贾指导员一阵阵用力,脸盘子憋得通紫,还伴着吭哧吭哧的声音从嗓子眼里往外挤,硬是给卡住了。刘双喜心说,姓“指”的,你也有今天!有一回贾指导员当着全连的面,批评他菜园管理得太差劲,冬瓜长的窝窝囊囊,像个怪胎。他当时在心里骂,怪胎也是你下的种……没想到老天今日替他出了一口气。
不过刘双喜很快就不敢继续在心里捣乱了。贾指导员的便秘问题一解决,转过眼来还是贾指导员,照样管着你的入党问题。党票是刘双喜的一个心病,他爹三番五次来信,盯着问他入了没有?怎么还没入?村东的四狗都入了,你连他都不如,再不入就死在外面。刘双喜自小跟三舅学了点种菜手艺,入伍后负责连里的菜园子,大家一天三顿吃完了抹抹嘴,谁也不在乎这黄瓜茄子哪里来的,全都没长良心。刘双喜问过一回马班长,马班长说入党这事不能急,正在考验期,作风千万要过硬。
这时再看一下贾指导员,刘双喜的心肠又软了。几个回合了,还是没有出路。世上啥样的倒霉事都有,谁知让谁摊上。刘双喜完了事,本该揩一揩就走,又想把连首长一个人撇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妥。这会儿若是能帮贾指导员想出个办法来就好了。贾指导员自己倒是不发急了,随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展开了找到一篇文章,看了起来。贾指导员看了一会儿,发现身边的刘双喜无所事事,便将那报纸一撕两半,其中一半给了刘双喜。刘双喜当然很领会,接过报纸搭上眼去,也埋头读了起来。
国际版,上面尽是分析世界革命形势的文章。有一篇说阿尔巴尼亚这盏欧洲社会主义的明灯,现在已经能够生产拖拉机了。还有一篇说苏联出现了不少*,且常常在红场一带活动。刘双喜叹口气,苏修也是,干这种事在哪里不行,偏偏要到红场,这不明明是要里面的领袖睡不好觉么?
这样闷了一会儿,贾指导员发话了:“刘双喜,革命形势一步步正在深入,路线斗争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复杂,反映到我们连里就是一个怎样站队的问题,有时一念之差,也关系到大方向。你可不要站错了队。”刘双喜表示:“贾指导员放心,俺爹临走时跟我讲了,到了部队要像磨道里的驴,听喝。”贾指导员皱皱眉头:“你爹说的也不对,怎么能只顾低头拉车,不管抬头看路?就算是听喝,那也得分是谁喝。”刘双喜赶紧说:“当然是首长喝,别人喝也是白喝。”见他不开窍,贾指导员有些急:“真是驴脑筋!好比我喊向东,三连长喊向西,你听谁的?”这下刘双喜给难住了。幸好贾指导员那里出现转机,一鼓作气解决了问题,完事后用“梁效”的文章擦了擦屁股,起身提好裤子顾自走了。刘双喜耽搁一会儿,也将那张“国际形势”作了手纸。磨磨蹭蹭地往外走,意犹未尽的样子。做驴也不容易。走出老远了,刘双喜还在琢磨“向东”还是“向西”。 。 想看书来
3。人心隔肚皮
一个夏天过去,三连人脸上全都换了模样,颧骨落下一抹日晕,浑身变得硬实实的,像一块块石头,东一块西一块在营区里扔得随处都是。都和肩上的枪管混成了一个颜色,眼睛鼻子嘴巴加上那些来来去去的表情,统统成了对立面。做人就得慢慢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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