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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刚过,一向和丈夫同样结实能干的秀英莫名其妙地开始持续发烧,尽管吃了不少药,打了不少针,可体温仍然在38度以上。村里的诊所,镇上的卫生院,县里的医院,田军章带着妻子看遍了,可没一家能找出病因。到了中秋节,秀英的病一天天加重,体温升到了39度以上,嘴角开始腐烂,并生出带钩的肉刺。长时间的高烧把她的脑神经也烧坏了,整天迷迷糊糊,如同梦游。 10月4日,田军章在村主任的帮助下来到省城医院,大夫认为秀英害了“艾滋病”,便立即安排她到河南省卫生防疫站确诊。经抽血检查,结果显示:艾滋病病毒抗体呈“阳性”。这一下田军章蔫了,回家后他就把妻子安排到小西屋里单独居住,由他一个人伺候她,别人不敢靠近。 10月15日,惴惴不安的田军章又偷偷跑到河南省卫生防疫站为自己做检查,大夫刚采过血样他就溜了,他害怕知道结果。到现在省卫生防疫站的病历记录上还是:田军章,男,HIV抗体呈“阳性”。 在秀英被确诊为艾滋病后,10月21日就死了。4个孩子都吓得不敢在家待,跑外边打工去了,只剩下老田一个人守着十来间空房院子,伴他的还有一只黑狗。村民们也都是各个躲着他,怕传染艾滋病。 按农村习俗,1999年11月24日是秀英去世“五七”。“五七”在农村是个祭日,她的娘家人来给她上坟,可他们不从田军章家走过,也不到他家吃饭。老田对此特别不满;“现在连近亲都躲着我们,更别说别人了”。妻子的“五七”祭日,女儿本来让田军章到集市上买点肉到坟上祭奠母亲,可老田把家中所有的钱扒拉出来数了数,一共只有一张10块、4张1块、3张5毛和一张1毛的,还有几个小硬币。秀英这场病花光了家中多年的积蓄不说,还塌下了5000多块钱的“窟窿”。 秀英死后,棺材没人给做,是老田求爷爷告奶奶才有两个以前关系不错的木匠答应做的。秀英是10月21日早上6点钟去世的,按农村的规矩,儿女双全至少要在家停灵三天,可村里人都不答应,当天上午就埋了。 母亲死了,儿子到村里磕头报丧,可许多人家连门都不给开。没办法,最后还是村支书领着才磕遍了头。棺材没人抬,又是村支书动员几个村干部来帮的忙。 目前三里五村的人传得越来越邪乎,说艾滋病病毒厉害得很,秀英死后埋葬的坟地里的麦子毒的不能吃,那块地里的水也毒的不能喝。村民还说,艾滋病病毒会随风扩散,风刮到哪儿病毒就到哪儿,所以田军章一家人包括到过他家的亲戚,走到大街上别人一见就跑,有的人跑得急了,跌得连滚带爬。他四周的邻居因怕传染艾滋病全搬走了,他家在村里成了“孤岛”。田军章的两个女儿本来都有了对象,秀英一得艾滋病吓得对方再也不谈了。 2004年田军章也被艾魔夺去了生命,让人不可思议,让人心痛!  '返回目录'  
5冯刚最后的日子(1)
2002年2月15日我接到冯刚(化名)的来信,要求我为他联系“免费”药。2月25日我打电话,找冯刚时,他已离开人世一周了。在电话的那一边传来了家人的哭声,我非常非常难过,冯家太困难了。我想把冯家二孩让人领养了,冯妻不肯,为此让人流泪。 艾滋病患者冯刚2001年10月2日,我去了一个艾滋村,访问了十多个艾滋病人家庭。该村12岁以上的孩子全部失学,女孩子辍学后从事家务劳动,服侍着患有艾滋病的亲人,男孩子多数外出打工,十五六岁的孩子在外地干成|人的苦力活,甚至下煤窑做苦工。我到了一个姓冯的家中,他14岁的男孩在某县建筑工地掂泥兜,每天累死累活只挣10元钱,拿回5元给他患艾滋病的爸爸买药吃,孩子每天只有5元钱,在超负荷的劳动中,不知他怎样生活…… 冯刚的来信 高耀洁大姨: 您好! 谢谢你这位好心的老人家对我最关心的支持和帮助。我很感激你这位70岁高龄的老人家,真的,心里有一种用语言表达不出的谢意。 您邮来的信和钱,我已全部收到了,并遵照您的意思,写给了彭琪阿姨一封信,和你的信同时发出。 耀洁阿姨,您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帮助,我很感激你。您使我感到了世上还是好人多。我们不是一群被社会遗弃的人,还是有好多好心人在关心我们,使我们这些艾滋病人有了坚强生活的信心。我一定好好地活下去,走完我最后的一段路程。 谢谢您,高耀洁阿姨,谢谢您。 祝您:老人家,好心人,长命百岁,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艾滋病人:冯刚 2001年11月4日 最后的一封信 高阿姨: 你好!全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