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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四十分钟。而我去约定的餐厅,开车是二十分钟。
我在餐厅里等他。
他来得很及时。手上披着外套,领带微松,额头有一层薄汗。
他把外套放下,“你等了多久?”
“不到七分钟。”
我一直在喝水,并不觉得时间过得慢。
他说,“等一会再吃饭?”
我点头。
他先点一壶茶。服务生很快收了菜单走掉。
我说:“我想,有一样东西,你或许可以先看一看。”
我从包里拿出一只信封,推到他面前。
他不解地看我:“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
他从信封里拿出那张照片,手微微一抖。
“我没有向人询问过去的习惯,这照片算是偶然得到,希望你不会介意。”
我说,“我的前夫会因为一个初恋的替身而与我离婚,谁知道这么有缘,我也可以成为别人的替身。”
我说,“和周宴没有任何关系。”
他沉默一会,把照片放回信封,推还给我。
“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他淡淡说,“我和她一直低调来往。她出事后我只去过一次墓地,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他直视我:“但是我从来不认为你是一个替身。”
我笑,“这种事首先在我自己不能接受。我是吃过亏的人,不得不多为自己打算,免得将来摔在同一个坑里,惹一身泥。”
他不再说话。
我心里想:这算是最后一次。以后真的连做朋友也难堪。
晚餐排场十足,然而吃得无味。他与我一起下电梯,高高的观景电梯外面灯火辉煌,可以望见海边小山上的白塔。
今夜又有孔明灯在海边乘风升起。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转过身去看电梯按键,轻叹一气。
许久,他说:“以后还见面?”
“也许。”
电梯缓缓下降。我突然被一股大力拉转身体,一个踉跄,头正抵在温热胸口,可以听见胸腔里剧烈的卜卜心音。
我要抬手,手也被按住。
我说:“林兆,放手。”
他低声说:“这样你才不能扇我耳光。”
“原来你还在记仇?”
“那是我第一次求婚。”
他叹一声,“木晓,你真的一点亏也不肯吃。”
他终于放开我。电梯正好到一楼,开门。
外面没有人。我们都在电梯里不动。
他说:“你想听实话,我就说实话给你听:我没有想过娶董佩宜。”
第十九章(下)
谁都有逢场作戏的时候。
林家和董家只有生意来往,交情不深。偶尔把儿女凑到一起见个面,开过玩笑:年龄很合适。
谁也没当真。
但是年轻人不同。某日宴会上见,满堂宾客,觥筹交错,偶然对视一眼,竟真的考虑起来: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确实合适。
她还是万绿丛中交际花,他也一声不响做家业。不温不火保持地下关系,一个字没松过口。
各人对爱情的需求不同。董佩宜无法忍受他温水煮青蛙的态度,终于大吵一架,拿车子出气,把小车当赛车开走,出事时栏杆撞破,连车带人拧成麻花,就这样香消玉殒,惨不忍睹。
他回忆,“当时好像有心灵感应,我接到电话,反而镇定下来:她果然出了事故。”
“我觉得内疚,去董家找了她的父亲,愿意承担责任。”
“于是?”
“董家却告诉我佩宜当时至少与四个男人有亲密来往,事后只有我一人肯站出来。”他说,“董先生没有追究我的责任,让人开门送我出去。后来还照顾了我们的生意。”
我感叹:“该怎么形容?——好一场生死之恋。”
“木晓。”他说,“我怕女人不聪明,把自己抬得太高,忘了下面基础不牢,势必跌得惨。”
“难道这是你唯一一次恋爱?”
“有几次。”他笑笑,“我没有照片。不过她们都还活着。”
一点也不好笑。
我说:“我是女人,最清楚女人想什么。不是每个人生来都能大彻大悟普度众生,女人就是女人,渴望有一个归宿,非常正常。男人一天不给承诺,她就恐惧一天;一旦等到承诺,更是慢性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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