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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自觉身子乏了,便依着软塌躺下小睡。
这一觉睡得极是安稳,中间做了个短梦,醒来天色已暮。
花景昭正卷着衣袖坐在房门口择菜,一双手冻得通红,听见身后有了动响,便回头,瞧见苏倾池已醒,便笑道,“醒了?”
苏倾池揉了揉肩膀,“一夜马车颠簸得厉害,骨头险些 (炫)(书)(网) 颠散了。”
“阿贵是个粗汉子,哪里会想到这些。”花景昭将双手往袍子上擦了擦水,大约是觉着两手冰凉,便举着手用胳膊肘替苏倾池按揉肩膀,“我瞧你精神依旧不大好,我从宝福楼叫几样清淡小炒,多少吃些,然后回房睡一觉,如何?”
苏倾池掩唇打了个呵欠,懒懒地向后靠去。
花景昭上前些,让他靠着,见苏倾池困乏地半眯了眼睛,肘下动作愈发轻柔,“他可好些?”
“捡了条小命已是上天垂怜,虽醒了,却已不认得我,这两日与他处着,他才同我熟些。”
“那他如今……”
“我托莫掌柜将他送到柳官儿那儿,柳官儿素知他习性,照料起来也方便些。”
花景昭点点头,将枕头拿来,“你且躺会子,我去点些菜,你趁热吃上两口。”
食盒里放了几盘素食小炒,还有一小碟切下的烧鸭子肉片,肉片切得小而薄,每一片烤肉上均连着一层酥香脆嫩的皮,皮上沾着些酥香的芝麻粒,又有一层透薄的蜜汁细裹,入口极香。
苏倾池虽是困倦,瞧着花景昭这样用心仔细,便也吃了些。
饭后,苏倾池简单洗漱一番,便进屋睡下了。
花景昭替他放了帐帘子,又点了些安神的熏香,轻掩房门退了出去。
苏宝儿得知苏倾池回来,便同商承恩告了假,匆匆赶往四合小院,刚出城门撞上一个男人,苏宝儿未留意,草草道了声抱歉,便急急穿进人群。
却不知那中年男人立在原地看了他许久,继而问身旁随行的老奴,“那是谁家的孩子?”
老奴摇头,“老爷,老奴不知,不过瞧他那身衣着,怕是哪家的少爷。”
那中年男子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似是想到什么事来,眉头紧蹙,“走罢,随我去邱府将那孽子领回来,丢人现眼。”
“是。”老奴弓腰点头。
中年男子先行,身旁随行之人也一一跟上,惟那老奴顿了顿,拢着袖子,转身往人群之中瞧了一眼,眼中神色复杂。
书案上一张青藤的熟宣平铺,上压一块白玉虎纹镇纸,小巧纤细,极是喜人,这镇纸是苏倾池平日最喜之物。
花景昭正凝神描摹,笔尖均匀墨汁在宣纸上流线化开。
“哥,哥?”苏宝儿推门而入,带了一股冷风进来,满室的墨香顿时四溢。
“轻点儿声,倾池才歇下,你将他吵醒,岂不是讨骂?”花景昭手中正执了一杆棕竹紫豪,惋惜地摇头。
原是一滴墨滴在了宣纸上。
这墨并不是俗物,乃取松香一斤,珍珠三两,玉屑、龙脑各一两,和以三钱生漆二钱熟漆,取清液搅匀,又以樟脑、藤黄、犀角、巴豆,另配以麝香,用料如此精良,莫怪花景昭心下惋惜。
不过花景昭却不是心疼这墨,而是心疼笔下这副画。
察觉自己冒失,苏宝儿吐了吐舌头,掩了门,轻脚走过去,“花大哥在画什么?”
低头一看,竟是一副卧美人图,画卷上,一袭玄狐长袍的美男,侧卧香榻,水墨般的细眉斜飞入鬓,轻润薄唇微微抿着,衾被下风流体态可见一二,端的是俗世谪仙,绝色袭人。
“好啊,看我不告诉我哥。”
“嘘。”花景昭示意他轻声。
苏宝儿隔着珠帘往内室瞧了眼,轻纱帐幔之内,他哥面色清润,睡得正香。
“花大哥,你可对我哥说了那事?”
花景昭手中紫豪未顿,正在方才那滴墨上勾画,将那一滴墨勾成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色泽肥腻,含苞欲放。
画中美人之颜非但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因锁骨间多出一朵恰如刺青的牡丹,愈发显得媚态万千,夺人魂魄。一时,画中之人竟似活了一般,生生让花景昭别不开眼。
待回神,花景昭笑道,“此事不急。”
苏倾池不在的这几日,京城里确实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邱家小姐邱玲儿同范家少爷范李私奔,被邱家派出去的家丁在城外捉住,险些 (炫)(书)(网) 闹出人命;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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