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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数目的新附军,正好一对一结成对子,由金兵牵着缰绳,在前方引路。
三百多匹马,全速狂奔,一时间蹄声如雷,烟尘蔽日。将井陉关附近的居民吓得东奔西跑,远远躲藏起来。
虽然心急于赶路,但迭速身为老军伍,该有的警惕还是有,该放的哨探还是放。好在一路无事,如此高速行军之下,转眼之间,井陉关便已遥遥在望。
井陉关前,冶水滔滔,两岸水草丰茂,一座宽敞结实的长长木桥横架两岸。细说起来,这木桥还是几个月前,狄烈在那次水陆大搬迁时,因见老桥窄小且年久失修,于是命手下工匠们新修建的。
看到先行过桥探道的两伍金骑,打出安全无事的手势。迭速随即下令,金军与新附军同时过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有金兵在前面控马牵缰,那些头一回坐在马背上的新附军,十有**会连人带马冲进河里……
治水黄绿幽暗,水底苔藻纤长,纤细黑密的藻条随着河水不断飘动,仿佛招魂的幡条。河边堤岸的杂草极为茂密,又长又厚的草叶深深低垂,伸入河水当中。这样茂盛的草叶遮蔽之下,就算是藏匿上一群人,也是难以发现……
当然,迭速不会多疑到真的认为那里可以藏人。因为这是完全没可能、也是没意义的事——弓弩是不能沾水的,否则弦会软化,根本不能使用,没有谁会愚蠢地将弓弩兵埋伏在水里。至于手持刀枪的步兵……躲藏在水里,等着被乱箭射杀么?
纷乱的铁蹄踩踏在厚实的桥面上,桥板微颤,尘土簌簌而下。
当大军前锋行至桥中心时,异变倏生——
一支烟花旗火冲天而起,在黄昏的天空,爆开一朵绚烂的彩花。随着这一声信号,前方数里之外的林子中,突然出现一彪人马,快速向木桥冲来。…;
正指挥军队过河的迭速冷哼一声:果然又是老一套!这些蠢笨的南蛮人,难道真认为可以将自己的大军堵在这桥上?真当河对岸那两伍哨骑是摆样子的么?
果然,无须迭速下达出击命令,那两伍哨骑便自动猬集成一个紧密的骑兵队形,铁蹄轰隆,向来敌冲去。
一支久经阵仗、屡战屡胜的军队,士兵的勇气与胆量是那些没打过仗、或者常败之军难以想像的。在金军以往的战例中,不乏以七骑冲击两千宋军、十余骑就敢于入侵一座县城的惊人战绩。这种强烈的自信与蔑视一切对手的骄傲,常常使得金军的前哨部队,在与大批敌军遭遇时,只凭少量的人马,就敢于向敌军发动攻击。最离谱的是,这样兵力悬殊的战斗,常常是人少那一方获胜……
迭速毫不怀疑,那两伍十骑金兵,可以将那一帮只懂得偷袭、打埋伏的乌合之众冲垮……至不济,也足以拖到后续军队渡过冶水,合兵予敌痛击。
但是,就在数百名金军与新附军骇然注目之下,那十骑金兵刚刚冲近那一支人马,隐约听到一阵炒豆般的爆响。战场之上,突然冒出一大片奇怪的青烟。然后就看见十骑金兵纷纷落马,再无一人能站起……
迭速就像被雷劈过的蛤蟆一样张大嘴,眼睛几乎凸出眼眶外:长生天呐!是我的眼神出错了?还是脑子里出现幻觉?一眨眼,就一眨眼间,人就没了……那一阵奇怪的响声与大股的烟雾是怎么一回事?
“过河!加快速度过河!”迭速好不容易回过神后,看到呆在桥中央不动的队伍,不由大声咆哮。
与此同时,又是一支烟火冲天而起。而这一声信号,预示着真正的袭击开始了!
河边堤岸的茂密杂草突然簌簌而动,草叶分拨,一个个浑身湿透的火枪兵,手持油布枪套紧裹着的火枪,如此突兀地出现在金军的眼皮子底下。
就在金军错愕目光注视下,士兵们半身浸在水里,双手却有条不紊地飞快揭下枪套,平端早已上弹装药完毕的火枪,推开扣簧,显露出已注入火药的药室,然后对准桥面上一长溜的金军与新附军,齐齐扣动板机……
迭速终于明白那股青烟与炒豆般的爆响是怎么回事了……不,好像还是不明白……
不管迭速是否明白,致命的打击,已经在冶水桥上演。
冶水堤岸的水草之下,共埋伏了足足一百名火枪兵,分别在桥的左右两侧,各潜伏了五十名士兵,这是狄烈手上二百名火枪兵中的一半力量(经过大半个月的加紧锻造,火枪已增至二百支)。之所以在这个地方投入如此之多的火枪兵,除了因为在此处设伏,可出其不意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分散在桥两侧,依次排开的火枪手,所射击的角度,与木桥形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