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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小六子一惊,忙拦握住他的手笑道:“您慢说就是。”
佟三心里暗哼,这些公孙王爷们翘起尾巴来,就差没撅到天上,说白了就是矫情!
面上拾了笑,一手罩在嘴边,吐出两个字:“歪百。”
这也属于行话的范畴,“歪”对应“五”,小六子撇嘴道:“掌柜的说笑了,前儿逛雀市儿,比您货还好的主儿不是没有,也没跟您一样这么要价的,”说着一扭头,“爷,要不明儿奴才陪您逛回去?”
皇帝还未表态,就被佟三好一番言语相劝,“您别急啊!价钱咱们好商量,权当交个朋友,这样,干脆您开个价,合适了,东西立马归您了就。”
盛苡看向皇帝的侧脸,喧嚣热闹始终与他不相及,置身闹市,嗓音愈发清寂,“是只好鸟,可惜了,十三大口没能学全,还差声鹰叫,今儿出行从简,没带多少现银,么百(一百),就看掌柜的愿不愿意了。”
佟三大摇其头,“不成不成,您这不是宰人嘛,真能把十三大口唱全,要您多少都不算见外,光是训它学山喜鹊叫唤,我往那山林子里钻了多少回您知道吗,早起天没亮就得出城去,来回折腾这几趟腿脚功夫也不止您说的价。学鹰叫就更麻烦了!不说城里没老鹰,城外也见不着,得往山里奔去,这样一天都没法打个来回,晚上还得歇在城外,一家老小都张嘴等着吃饭,我可费不起这事儿……”
说着眼珠转了几转,凑前笑道:“爷身份金贵,您府上若是养的有鹰,买个唱全套的回去多没劲,我这个,您提回去自己驯,多有意思!价钱……您看,能不能再提提?”
皇帝唔了声,“鬼市上脏东西不少,难得碰着鸟摊子,干这营生比着他们谁都清白,我刚报那价确实低了些,压不住你背地里吃的那些麻烦,养鸟这行当,我门儿清,用不着蒙人,你这只,再加么百,够对得起它那几招把式了,不知道掌柜的什么意思?”
二百两,够他全家上下吃两年了!佟三大乐,其实他训的这只鸟属于半成品,顶天要价,也就值个数十两的价码。
他低声笑说:“嗨呦,爷是高眼人,比我要清楚,不是我埋汰人,这街上正经路子上来的好东西还真没多少,好赖凭自个儿本事吃饭,刨死人窝的勾当,我做不来,得您抬举,爷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话说到这步,买卖算是基本谈成了,小六子依照皇帝的指示从怀里掏出钱袋,点了银子,尽数递出。
佟三刚探出手就被皇帝叫断,“慢着,我花这么大价钱买一只鸟,怎么掌柜的也没个表示?”
佟三苦了脸道:“爷,咱都是做小本儿生意的,笼子,食槽白送您了,其余的都是破烂玩意儿,也入不了您眼呐!”
皇帝笑得云淡风轻,“你这把扇子来路不怎么正当,我讨了这个算做饶头,没得你拿着烧手。”
“您可别张扬!”佟三捂住腰,嘘声叫饶,说着又抖开扇子,凑近笑道:“爷还懂字画呐,那这东西您给鉴鉴。”
是把檀柳纸扇,扇面洁白,正反两面无任何题画,皇帝绕有兴趣地拿起看了两眼道:“若是真的,可就值钱了。”说着一转手递给盛苡,“你识这个,帮人瞧瞧。”
扇侧一角“顺天休命”的红印径直盖戳进眼里,耳边叨扰不歇,“必须是真的,姑娘,您瞧这章印多周正,前朝建贞帝的御印,这东西出多少钱都不卖,也就是遇着您跟爷这样的行家,才得它出来过过人眼……”
抬起头,皇帝平静视她,狐裘浓密的肩领子遮掩了他帝王矜高的锐度,眼神半降威严,使她能够坦然回望。
盛苡措开眼,合上扇页,含笑摇了摇头,“我们家主子爷不稀罕这个,昨儿收拾书房,这类东西攒了一箩筐,只等着扔,掌柜的捡了件儿破烂,还拿宝贝捂着,爷是好心帮您脱手,没得您日后看破,白欢喜一场。”
“不能够!”佟三急也抽拿回扇子,突一顿,哈哈大笑起来,“我算瞧明白了,合着您二位不是相鸟,是冲这东西来了,既这么,我就实话说了罢,爷,您刚说这扇子来路不正,想必您心里也明白这当中的曲折,我呀,是真没打算要卖,留着传家用呐,”说着一比手,“这市面上什么好东西都有,爷不妨上别家瞧瞧去?”
钱货两清就赶人,小六子冷笑捅破他的嘴脸,“这就好笑了,就当您这东西是真的,掌柜的既然深知利害,还私藏前朝旧物,奉劝您一句,往后走路把鞋后跟儿给提紧喽,没得栽跟头!”
盛苡引过话头,轻笑说:“横竖家里不缺,六哥不必计较这个,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