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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发高烧,尽说胡话,又要请你给他瞧瞧。”
日本太君提着药箱进到里屋去,拿出听诊器听听那个小孩的胸部,又测测他的体温,就对那个大爷说:“你的小孩,病重重的,危险的有。我的药大大的好,你的没有关系了------再晚一点,就会死了死了的!”
他给这个小孩打了两针,又拿了几片药,要他今、明两天吃。
说完就走了。
后来听父亲回来说,那小孩患的是肺炎,打了针当天下午就退烧了,第二天就下来玩了。
有一天,父亲要带我去读书,说毛坪来了一个教蒙馆的先生,还是个老秀才。书教得很好,每个月只收一斗米学费,还可以分两次交,说要我好好读书,将来好做大事。
父亲提着五升米和拿着一个送给老师的“红包”在前面走,我紧随其后。心里有点儿紧张,也有点儿新奇,只小一会儿就到了读书的地方。
父亲要我先向孔子的画像磕头,然后向老师磕头。我磕了头,抬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先生是驼子,他的右背脊梁骨凸得高高的,歪着脖子,头老向一边扭着看人。穿一件半新不旧的灰布长衫,手里拿着一根古铜色的“士林棍”。他见我向他磕头很高兴,欢迎我到他这里来读书,要我听孔夫子的话,好好读书识字。我发现他说这两句话是很认真的。
他发给我只有几页纸的书,上面是他自己用毛笔写的字,整整齐齐,很工整,很好看。
父亲离开后,他开始给我点第一课书,只点四句话:
“人之初 性本善
性相近 习相远”
他慢吞吞地,扯着长音读一句,我跟着读一句。一连教了三遍,就要我读一遍给他听。然后就安排我自己到一张大桌子边去自己读,说:“读熟了,就去找他背。”
我也扯着嗓子读了四、五遍,早就背得了,但我有点害怕,不敢到他身边去背。
正犹豫间,另一个学生抢先去背了,背得有点疙疙瘩瘩,但也通过了。
于是我胆子大了,拿着书也去背了,老师说我背得很好,用朱笔在后面划了个很大的“√”号。然后就教我拿笔写字,他教了几遍,就要我当着他的面写一“横”一“竖”……说我接受能力不错。然后就送给我他写好了十二个字的“贴”,要我到桌子边去模仿着写字,每个字都要写五遍,写好了就交给他打“圈圈”。
这天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下午又点了四句书,基本上是重复上午的程序。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练习写字,突然一声巨响,惊得地动山摇。我写字的毛笔惊得掉到了地上,学生吓得往桌子底下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随即外面传来喊声:“塘里的炸弹炸了,牛俫己炸飞了!”
我随大人们跑到离外婆家不远的大码头边,发现码头有半边炸塌了。好多人在炸塌的码头上,在水塘边,在禾坪里寻找着什么,说是寻找牛俫己的尸块。
码头上面站着三个日本军人,二个人端着长枪,好长好长的枪,眼睛注视着人群。另一个日本人挂着腰刀,还倒提着一枝短长枪,在那里唧哩哇啦地向一个老者发问。听那老者说:“牛俫己在下面那口大塘里洗澡,在水里摸到了这颗大炸弹,他用尽全身力气扛到了码头上。
“那个炸弹像个五、六岁的胖小孩,胀着个大肚子,头上有坨好大的配件,是铜做的。他挥舞着锄头敲打着炸弹头,想把它卸下来卖钱。“那个日本人可能也懂一点中文,我见他专心地听着,间或还点一下头或者‘嗯’一声,老者叫他“太君”。
“我劝他别敲了,敲炸了不得了。他不听,说这炸弹是哑弹,锈了,里面的炸药让水浸湿了,炸不响了。
“我见他不听,就走了。我朝下面的禾坪里走,走了不到100米,轰的一声就炸了,我回头一看,牛俫己炸飞了,不见了。就像弹棉花似的,炸弹把他弹成了一小点一小点,像天女散花似的,方圆几百米到处散去了。
“牛俫己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恰巧今天不在家,要不然,哥哥如果来帮忙,就两兄弟都炸死了。”
说完,老者哭丧着脸,有点悲痛的样子。
好心的村民们都流着泪,在到处搜寻着他的碎尸,想把它一点一点捡起来,用坛子装着埋到土里去,“入土为安嘛”。
突然有个老婆婆在一条水沟旁边发现了一块大的尸骸,好像是人的大腿和臀部。老婆婆怎么搬,也搬不上来。那个日本太君很快过去了,他命令旁边那个看热闹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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