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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手各拿一袋行李。
她让我的副官拎了其中一袋,自己费力地拖着另一袋向汽车走来。
那一袋里面装着她的日记。
行李装进车后的行李箱后,她站在那里,手臂紧贴身体两侧,浑圆的肩头微微向上弓起。
她一只手握住手杖,放在腰部,没像以往一样放在前面,整个人看上去满怀希望。
〃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乘飞机。
〃我说,但她摇摇头。
〃我还没彻底考虑好呢。
〃她说,〃我可能会改变主意。
〃副手把我们送到火车站。
我们上了火车。
我们预定好了两个卧铺和一个包间。
把行李安置妥当后,我们身体前倾,面对面地坐在小间里。
从火车开出那一刻起到阿瓦朗湿地,菲尔丁一句话都没说。
〃你知道吗?我一直没看到过整个岛屿。
〃她说,〃我两次出门都是从圣约翰斯乘船离开的。
博纳维斯塔支线起往西的地方我都没去过。
〃我想起1920年我第一次跨岛旅行。
第一次看见纽芬兰的感受仿佛历历在目。
我压抑住内心的欲望,没告诉她前面将有怎样的景色等待着她。
她坐在靠窗位置,额头倚着窗户,有一小会儿还闭上了眼睛。
一旦晨雾散尽,这将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我们远远地看见孕育湾的海岬。
海湾随着天空的映照呈现出各种深浅的蓝色。
〃戴维在纽芬兰只看到一个圣约翰斯,可能…〃她抹着眼睛,继续道,〃我们会看见的,一定能看见的。
〃我想让自己投入工作中,却心不在焉。
〃菲尔丁,〃我说,〃为什么在你的日记里,只有加入联邦以后你写的内容才清晰了呢?那之前,你写的遮遮掩掩,仿佛有人在背后偷看一样。
〃〃跟我决定重返纽芬兰有关,也与我决定成为你'床垫下的一颗持异议的原子弹'有关。
对1949年以后的纽芬兰人来说,过去其实已然属于另一个国家。
对我来说就是这样。
我最终意识到,比起过去,我更害怕未来。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父亲选择《纽芬兰史》去拼凑那封信。
〃我说,〃我猜是信手拿来的第一本书吧?〃她摇头否认。
〃我告诉我父亲,普劳斯带你去见了法官,让他为你父亲的书签名。
这一点与他对我做的一样。
我还告诉他,两本书的题赠完全一样。
他并不知道其中细节,但感觉普劳斯在某种程度上伤害了我。
父亲之所以选择那本书是为了找回某种平衡吧。
〃你知道,我父亲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不仅仅是怀孕生下萨拉和戴维,还有以后所做的一切,甚至连一些我自己做的事也归咎在你身上。
他想让我在别的地方完成高中学业,然后上大学,但被我拒绝了。
我已经隐居这么久,还想继续这样。
后来我结束隐居时,与《每晚快报》出版商交谈,找到了这份新闻报道的工作。
这个工作最受男人鄙薄,我父亲也不例外。
他当然以为我当记者不合适…成天在法庭,跟法庭打交道。
当他发现,你也为法庭工作的时候……他原先就让我发誓说,你不会知道孩子的事,而且我也永远不能告诉你这件事,现在又让我重新发誓。
当然,我没告诉他,你改变了我的信仰开始相信社会主义。
不过其实你从未改变过我的信仰,我只是假装而已,为的是能和你在一起…上帝呀,斯莫尔伍德,你身上到底能变出多少种紫色来啊?这种紫色我以前从没见过。
〃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相信,他把我得肺结核病也归咎于你。
随后的一年时间,我一直在疗养院。
又过了一年,医生告诉他…他自己身为医生早已心知肚明:我活不过一个月了。
虽然我没死,但他还是将死亡责任推到你身上。
他也责怪自己,我康复后还是如此。
〃她不再说话,但我依旧无法平静。
让我不断分心的并不是一路经过的村落,而是60岁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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