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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简只觉得心尖一烫,原本暴躁混乱的血液找到宣泄口都朝一个方向奔流而去——
“公子?”
郑简猛地惊醒过来,却见温热的炕上还是他孤身一人,只侍候他的小幺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一旁询问。
“没事。”郑简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单衣,看了一眼桌子上毫无任何迹象的熏香炉,回忆起梦中的幻境,只觉得无比真实,尤其是……
郑简忍不住碰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只是做了个噩梦,熄了灯早些睡吧。”
小幺答应了一声,抱着烛台回到自己外间的床榻上去了。
郑简暗暗松了一口气,刚要重新躺下却被身下那还带着点儿微凉的湿意惊得猛然瞪大了眼睛——
长风万里送秋雁,举目无垠入荒原。
郑简手持角弓,凝神屏息,将箭头慢慢追随着天际的黑影,只听得“嗖”的一声轻响,第一箭落了空,很快便又张弓补上第二支箭,这次只一小会儿的时间,就看到那远处的大雁落了下来。
自从来到北门关之后,耿少潜对待他不能说不好,整座将军府独独他院里烧了热炕,还有狐裘。北夷诸部于秋冬时节南下牧马,北门关闭关备战这是一向的惯例,耿少潜在闲暇的时候也会与他讲述一些北夷的风俗人情。
起初这让郑简感到异常兴奋和欢喜,然而跟在那人身边久了,郑简渐渐觉出不对味来。那人将自己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亲而不密,近而不昵,纵使两人时时在一处,却总是缺了那么几分亲昵,亲不亲,情不情,让原本满心期待的郑简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失落。忍不住一个人带了几个随从跑到关外行猎解闷。
“去将猎物捡回来。”郑简看着那坠落天际的大雁,此物他已追逐了许久,心绪难平一直不肯放过,见终于得手了自然着急取回,免得被野狼等物给抢走了去。
一负责捡猎的人“喏”了声,拍马而去。
郑简这才有心思环顾周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跑出了北门关数里,忍不住心里一惊,与身边人道:“今日也差不多了,收拾一番回去吧……”
然而此话音尚未落,便听得头顶上方一声尖锐的鹰叫,远处土坡后面随风传来捡猎人一声哀号——
很快便见得十多骑北夷模样打扮的啸马从土坡上冲袭而来,那可怜的捡猎人尸首被系在马后拖得面目全非。
郑简脸色顿变,张弓便是射了三箭,奈何弓箭本就不是他的强项,纷纷落偏被躲避了过去,只得丢下角弓,从马背上的布兜里抽出一柄短戟,与身边人道:“你们快马回城禀报少将军,我且先抵挡一阵——”
并不是郑简要逞英雄以一敌十,只不过北夷马膘肥身键性情凶猛要比他们的坐骑速度快上许多,若是一味撤退很快就会被追上,到时候那些随从也不过是他身边的累赘罢了。
郑简凭着手里的短戟折了对方几人,却还是抵不过坐骑的劣势,渐渐被这一行北夷人围拢包围起来。
为首那人刺面纹身,脖子里用粗麻绳挂了一个黑灰色的事物,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片风干透了的人耳朵,看得郑简一阵反胃。
那人盯着郑简看了一会儿,不知用北夷话说了一句什么,只原本阴鸷的双眼犹如野狼盯上猎物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周围的北夷人得令般同时举起手里的兵器朝郑简攻去,郑简或躲或让,避无可避之下用手中的短戟强行抵挡,只听得金石相撞之声大响,虎口震得发麻,一柄粗糙的弯刀刀刃已经嵌入短戟,刀尖就在郑简眉心半寸之处——
郑简原本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却突然听得脑后“嗖嗖嗖”三声几乎连成一串的破空之音划过,长箭刺穿了持刀者的咽喉,手上压力一松,郑简立刻拨开刀戟起身回望——
竟是王鹰凭着惊人的膂力用加长弓连架了三箭——是那人带着援军纵马来救。
王鹰又是连放数箭,扫罗了两人,那为首的北夷人见突然冒出来一队守军,阴狠地看了郑简一眼,立刻调转马头,与幸存下的几人头也不回地跑了。
北门关诸人都没有追击之意,到了郑简身前,耿少潜也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可还安好?”也未责备于他。
郑简心里变扭,胡乱应着:“大约是抢掠百姓的散骑,无甚大碍,让少将军担心了。”
“未必。”
耿少潜的话让郑简一愣,却听到头顶又一声尖锐的鸣叫,身边的耿少潜神色严肃,伸手夺过王鹰手中的弓箭,立马张弓。
郑简顺着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