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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风俗摸了个差不多,还特地学了些当地的土话。董进士也是知道他要到自己的家乡任职,何尝不希望老家乡亲能摊上个好父母?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们吃酒的时候我做了两次陪,故而也知道了一些那边儿的事情。”
宝玉听了更是叹服:“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过去觉得这话俗不可耐,现在却觉得很有道理。”
许陌大笑“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说的那些禄蠹……”
宝玉顾不得还在马上,便想凑过去捂许陌的嘴:“四哥可别提那些了,小时候不懂事儿,净让你听笑话了。”
许陌提了缰绳躲开,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还在路上呢!仔细撞到人。”
宝玉慌忙稳住马,也不再嬉笑,老老实实跟许陌并马而行。
不过小半个时辰,一行人行至一条幽静的路上,两边郁郁葱葱都是梧桐树,树后影绰绰露出一些门户,竟是条极为宽阔的巷子。许陌便道:“这巷子看着不起眼儿,住的却没有一般的人家,最差也是江南数得上号的盐商,好几个致仕的官儿都在这巷子里住,安静得很,等闲的人不会往这里跑的。”
正说着,前面带路的刘管事回头道:“二位少爷,到家了。”
宝玉抬眼,看前面果然是两扇黑漆大门,于是几人全都下马,便有下人把马牵了去。扭头去看迎春坐的马车,却见几个在后面马车里的丫头们已经纷纷下来了,却有个衣着不错媳妇对着迎春的车里面说了什么。随即便有几个健壮的仆妇过来,把上面的轿棚抬起,直接进了大门。
宝玉便不再看,随着许陌进了大门往西,又是一道小门,再往北便是个垂花门。两人站定,片刻丫头们追了上来,把迎春从车里扶出来,又从垂花门里出来个穿着绢纱的秀美丫头,笑吟吟的冲三人行了礼,领了三人一同向里面走去。
垂花门后却是个大院子,坐北朝南五间轩昂敞阔正房,最中间匾上挂了“庆德堂”三个字,东西各有一排厢房,沿着房子皆是雕梁画栋的抄手游廊,郁郁葱葱的十来棵梧桐遮了大半个院子,一进来便觉得比外面凉爽许多。许陌在这里住过许久,又是自己本家亲人,所以便充了半个主人,对迎春宝玉笑道:“这儿是阳哥哥的住处。他整日忙得很,咱们又不一定什么时辰到家,定是不可能一直等在家里的,看样子怕是今天也够呛在家。”
引路的丫头也跟着笑道:“还是四少爷知道我们少爷的习惯,今儿尚老先生下了帖子请他去研究画儿。”
许陌笑道:“大画家尚九公?这就难怪了,扬州书画大家,论起来老一辈儿谁能跟他比,可小一辈儿的,又有谁能比得上阳哥哥。这两位早就是忘年交了,老人家下了帖子他怎么会不去!”
那丫头也是颇懂些文墨的,听罢竟也接着道:“可不是!少爷这阵子正跟尚老先生研究怎么西洋油画跟中国画儿的风格结合到一起呢?”
许陌奇道:“这两样儿可怎么结合到一起呢?”
丫头也乐了:“我怎么知道?就这几个词儿,我还是听了少爷姑娘说话,现炒现卖的呢!我那点斤两,认得自己名字就不错了。”
“桔子姐姐又开玩笑,谁不知道你当日做的诗把阳哥哥都给比下去了……”许陌的心情真不是一般的好,跟那丫头开起了玩笑。
桔子哭笑不得:“您就笑话我吧!那是哪年的事儿了?那会子少爷才回大江几天,话都还没说好呢,让他作诗那不是难为人么?也就是您,大姑娘说什么都信。”
宝玉从进了这门便觉得心跳的厉害,这会子便是这么个娇俏的姐姐一口吴侬软语的与许陌打趣,他也没心思细听。
过了许阳的院子,便又进了一个院儿,这回的院儿小了一些,依然是郁郁葱葱的树遮了太阳,正房没有那么巍峨,却多了些庄重,正屋依然挂了匾,上书“半闲居”。那叫做桔子的大丫头闭了嘴不再说话,宝玉便知道是到了许太太的住处了,果然有丫头打了帘子,又有人往里面递话:“贾姑娘,贾少爷跟四少爷到了。”
三人鱼贯而入,宝玉便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与他母亲差不多年岁的端庄妇人走了过来,许陌慌忙便喊伯娘边要下拜,只是未等跪下就被那妇人一把拉住:“快别这么多礼,瞧这一路折腾的,好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又下去了!”
迎春宝玉二人也纷纷下拜,那许太太忙松开许陌,一手拉了迎春一手拉了宝玉,连声道:“好了好了,自家亲戚,快都起来吧。”又回头对许陌道:“难怪你写信总夸宝玉,这孩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