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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不过玉秀却是个闲不住的,没几天便托去赶集的解婶子给捎了一斤毛线回来。她打算给林民织件毛衣,要是线宽裕的话,再给他织双毛袜子。林民身上的这件毛衣是以前在姥娘家捡小舅舅淘汰下的,这些年下来,紧巴了不说,袖口领口早就起线漏洞补了好几补了。
因为还有一个来月就要过年,村子里已经没了什么农活,小两口整日在家窝着没啥大事儿,便商量起过年事宜。那时候虽然物价低,肉才一块五一斤,可手头紧巴的村人们还是不怎么吃得起,只等着红白喜事、逢年过节才能好好开个洋荤。
林民打小儿皮实,也有皮实的好处。每每到了冬天,他便呼朋唤友招呼一帮哥们去山里下兔扣儿逮兔子。林民下兔扣的技术十里八村算是拔尖的,只要是他下的扣眼,十个有五六个能套着兔子。冬天的兔子积冬也肥,一只就有四五斤沉,林民每次上山都能拎几只回来。
家里兔子多了,玉秀便与他商量,“临近年根儿了,猪肉肯定贵,家里还有几只风干的兔子,就咱俩人也吃不完,干脆少买点儿肉,多买点儿鸡蛋,过年包饺子时好调个馅……”
这些琐事儿林民向来听媳妇的,玉秀这般一说,他便痛快道:“中!这事儿你看着办就行!不过可别亏待了俺儿子,该吃时就得多吃,别光想着省钱饿了俺娃!”
玉秀直了直腰,嗔了他一眼,“就晓得念叨儿子,万一是个嫚儿,让你白兴奋一场!”
林民满不在乎,“嫚儿就嫚儿,要真是个嫚儿,那咱就再要一胎,总能生出个带把的来!”
玉秀当他自来疯,也不理他,继续织手里的毛衣。
毛衣赶在年前便织出来了,剩下的线不够织大人袜子的,玉秀便在热水里烫了烫,织了两只半个拳头大小袜子,好留着明年孩子落地时给孩子穿。
年夜饭在老李头家吃的。
林宝过小年儿那天才回来的,在矿上干了两个月,人没见胖瘦,倒不知从哪里捣鼓了一套西服套在身上。里面又只穿了件毛衣,大冷天的冻得直哆嗦,偏偏还不肯往身上加棉袄,气得老李头他婆娘直捶他。
吃完年夜饭,便是守年。老李头打开新买的大壳收音机,将声音开到最大,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放春节晚会。
林民怕玉秀熬不了夜,便要扶她去林宝屋里躺会儿。玉秀瞅了眼公公婆婆,赶紧摇头拒绝了。刚才她吃饭慢,最后一个吃完,刷碗时又是林民帮忙干的,婆婆脸上已经不高兴了,要是熬年的时候再去小叔屋里躺着,老头老太太的脸还指不定要阴成啥样呢!
林宝见大家都闲着没事儿,便到自己屋里拿了几副扑克,三人便坐在炕头上玩起了□□。老李头他婆娘见几个人玩得高兴,也乐呵着舀了瓢炒花生合着五香瓜子,递给坐在边上看他们玩的玉秀,屋里一时倒融洽了不少。
熬到十二点,终于开始下第二顿饺子。放完鞭炮吃完饺子,这个年才算过完。互相道了过年好,林民便扶着玉秀回自己家了。
初一拜姑姑,新媳妇头三年都得去拜。玉秀的身子已经六个月了,单熬个夜还没什么,要是第二天还去拜亲戚,那就有些吃不消了。
两人回去也没心思说话,上了炕倒头就睡。还不到早上五六点钟,便听到有放鞭炮和邻居小孩儿敲门拜年的声音了。玉秀将林民从被窝里蹬出去,踢他下炕去开门,自己则从炕橱里翻出一包橘子糖合着一碟子五香瓜子放在炕头上,等孩子们来抓。
果然,林民一开门,隔壁解婶子大儿子家的两个小子便冲了进来,冲玉秀喊了声“婶婶过年好”,眼睛便巴巴地瞅着炕上的橘子糖不动弹了。
玉秀正怀着孕,格外喜欢小孩儿来闹喜,看到俩小子这般呆萌模样忙一人给抓了一把糖和瓜子,又从炕席里抽出两张崭新的五毛钱,分别塞到两人手里,笑眯眯道:“好好拿着,待会儿去供销社里买好吃的去!”两个小孩儿眉开眼笑地谢了婶子,又兴冲冲地往下一家去了。
林民到灶上剁了半棵白菜,又切了块五花肉,细细调起了饺子馅。玉秀到抽屉里翻了几个钢蹦,放到茶缸里,倒了半缸子热水泡了起来,而后又剥了几粒花生、几颗糖,这都是要包在饺子里的,钢蹦寓意“财运亨通”,长生果花生用意寿比南山,糖果的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来年甜甜□□。
两人忙活早饭的功夫,又有几家孩子过来拜年。碟子里的瓜子糖果越来越少,压岁钱也送出好几块钱,玉秀却非常满意,都说童子送福,这么多福气送来来年必定福气满堂。待到吃饭时,林宝也骑着自行车过来了,三人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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