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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的路不长,走得却很慢,恢复精神的封敬亭对她一脸嫌弃,完全不复刚才柔情似水,体贴入微的模样(他从没体贴过)。一会儿嫌弃她身上一股火药味儿,一会儿说她简直有辱斯文,居然在最激动人心的时候如厕。说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恨不得当她是一坨屎,放在他身边都嫌臭了他。
郭文莺也不理会他,只觉双眼皮发沉,隐有些困意。
这位仁兄嘴损脸臭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要是肯好好说话了,她还不适应呢。若是哪天他忽然待她好了,她才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听人数落,真是有助于睡眠啊……
回到军营,足足泡了一个热水澡,洗得清爽了,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准备和周公下盘棋。
刚躺下,云墨在外面叫门,说是有东西给她。
她披衣下床,见云墨从门缝里递过一个盒子进来,说是王爷让人送来的,本来想下午交给的她的,可惜让她气得给忘了。
郭文莺哼哼两声,他们俩指不定是谁气了谁呢。
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还有一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
“王爷说,那是假喉结,给大人用的,瓶子里是黑粉,可以造出胡子茬的效果。王爷还说,不要以为军营里的人都是瞎子,别人不说不代表不知道。王爷还说,大人年纪也不小了,不要整天跟男人泡在一起,要注意分寸。王爷还说……”他越说脸越红,即便没有点灯,也能感觉到他脸上有什么东西滴下来。
郭文莺忙打住他,把他赶了出去,再让他‘王爷说’下去,还不定说出什么话呢。
封敬亭知道她的身份,猜到她是男是女不奇怪,但明明知道她是女的,还抱着他乱啃一气,真当她是死的?
他还有没有一点身为断袖的自觉了?
第二十六章 击鞠
次日一早,路唯新叫郭文莺一起去巡营,两人带着一队人一路朝着十里坡驰去,将到虎豹营的地界,路唯新的头突然高昂起来。底下众士卒此时也无需命令,个个昂首挺胸,一扫方才早起的倦怠之相。
路唯新回头看了一眼,唇角下隐隐有一丝笑意。
郭文莺睇他,“你这要干什么?”
路唯新冲她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这叫涨自己志气,灭他人威风。”
郭文莺撇撇嘴,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们今天肯定不是来巡营的。
十里坡将近,远远便听见那边传来的欢腾笑闹,一大群人围着,叫好喝彩之声,惊叫遗憾之声。其中还夹杂着牛杂汤的香味。
营中兵丁大多有数月未见过荤腥了,光是闻着那个味,众人神态虽不变,但脚下就不由地暗暗催动马匹再快些。
走得近些,便可看见那群人所围之处竟是个鞠场,上千士卒围成一个庞大的鞠墙,场中有十几人仅着绛红襦衣,在马上奔驰着,时而飞腿腾挪,时而追赶跳跃,玩得正在兴头上。
路唯新领着几百名士卒自鞠城旁经过,马蹄如雷,场中人完全熟视无睹。场边观战的闲人,回头看他们一眼,便复转回头看击鞠。
这种击鞠又叫马球,也叫击球,是骑在马背上用长柄球槌拍击木球的运动。游戏者必须乘坐于马上击球,击鞠所用的球有拳头大小,球体的中间被掏空,制球的原料是一种质地轻巧且柔韧的木材,球的外面还雕有精致花纹。
郭文莺以前和封敬亭玩过击鞠,封敬亭是击鞠的高手,也曾在军中建过鞠场,供兵士们玩乐之用。不过后来有御史奏了一本,说是西北大元帅玩物丧志,耽于玩乐,不堪榜样。封敬亭一怒之下就把鞠场给拆了。
没想到今天十里坡竟然搭了一个临时鞠场,用人墙围成鞠场,怕也只有军中才有这等气魄了吧。
郭文莺下了马,对着那热闹非凡的场地看了一会儿,问路唯新,“你上这儿来干什么?”
路唯新仰脸一笑,“当然是击鞠了,我和陈赞约好,谁赢了比赛,就有烙饼牛肉吃,你闻见味儿了吗?牛杂汤,真香啊!”说着吸了吸鼻子,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郭文莺好笑,“你们哪儿来的牛肉?”
他耸耸肩,“谁知道,反正是陈赞弄来的。”
军中人都知道,中军将军陈赞虽然打仗不见得多行,但素好玩乐,击鞠绝对是一把好手。他马术很好,听说在马上可以闪躲腾挪,做出许多种姿势。
两人站在场外观敌撩阵,忽听一人指着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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