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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之前不有太医为皇上请过脉吗?怎么没有早发现呢?”
院使道:“起初皇上症状较轻,虽有过怀疑,一直未敢确定。”
我想了想,还欲再问,皇上忽然开口道:“朕,还能活多久?”
院使艰难地答道:“……长则一年半载,短则两三个月。息贲是一种极其凶险的病症,目前暂无有效的治疗方法。”
皇上陷入了静默,神情没什么变化,苍白的嘴唇却好像在微微颤抖。良久之后,哑声道:“朕知道了。你们俩先下去吧,朕有些话想要单独跟戚爱卿说。”
二人叩首,很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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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得息贲这件事,只有你们三人知晓,朕不希望有第四个知情人,明白吗?”
竟然连元皇后和傅谅都不知情吗?我心下暗吃一惊,来不及多想,忙道:“微臣明白,皇上如此信任微臣,微臣受宠若惊。哪怕米分身碎骨,也绝不会透露半句。”
皇上点头,将手中的奏折递给我,道:“这是今天清早前线送来的战报,你看看。”
我接过奏折,迅速翻阅。
原来,就在前天夜里,宋容书这个蠢蛋做了一件自掘坟墓的事情。
他本是个贪生怕死之人,见齐军已经打到建康城外,遂将建康城附近的十万宋军集结起来,全部部署在城内外。这样也就罢了,他对行兵打仗一窍不通,全然不听大臣们的合理建议,却听信兵部尚书魏瑾的谗言,竟然仓促出兵,主动向傅惟大军发起攻击。
奈何宋军连傅惟的影子都没能看到,一出建康城就被秦虎打了个落花流水。宋军将领为保全性命,立刻投降,并引导秦虎大军从玄武门进入建康城。我军士气大振,势如破竹,建康守军根本无法抵挡,眨眼间便全军覆灭。
当天夜里,刘恩率军从朱雀门入城,两路大军顺利顺利,直攻皇城,俘虏了宋容书。宋容书同意投降,傅惟将于十月十八,也就是明天进入建康,与他商讨具体事宜。
伐宋之战,至此宣告全胜。
我阖上奏折,笑道:“恭喜皇上,天下一统!”
皇上侧首猛咳了几声,大约是用了力,双颊浮起一丝不正常的嫣红。他舒了口气,淡淡地笑道:“老二……他果然没教朕失望。父皇的遗愿朕总算是完成了,来日下到地府,对他也有交代了。”
“皇上……”鼻子发酸,视线不由自主地模糊起来,我揉了揉眼睛,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也曾恨过他,恨得饮食难安,恨得锥心蚀骨。恨他不辨是非,不辨忠奸,听信元皇后的诬陷之词,将爹爹生生逼死在牢狱之中。最早入朝时,天知道我要花多大力气,才能克制住一刀结束他的冲动。于我而言,每天上朝都是煎熬。
我以为他残害忠良,昏庸无能。后来却发现,他竟是一位难得的好皇帝,非但爱民如子,选贤任能,且勤于政务,宵衣旰食。当年的事情牵连甚广,其中隐情,他并不知晓。
“傻丫头,哭什么。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谁能逃得过一抔黄土的结局?朕在位这些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笑得很是慈爱,这一刻,仿佛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我咬唇忍下泪意,劝慰道:“皇上,我大齐地广物阜,人才济济,说不定有民间高手能治愈息贲,您不必太过绝望。”
“罢了,生死皆有定数,强求不来。朕昨天想了一宿,朕走之后,到底该由谁来继承皇位。阿谅是不成器,但他到底是在朕跟前长大的,是朕第一个儿子,朕总是盼着他好,想把皇位传给他。这些年你也费心不少,他扶不起,朕实在很心痛。”
我沉默不语,心口堵得厉害,极不是滋味。
“老二在一众兄弟中是最能干的一个,文武双全,声誉极高,这次又为大齐立下了如此煊赫的战功。若由他来继承大统,非但能令百官信服,也是民心所向。”皇上轻揉太阳穴,长长地叹息,道:“戚爱卿,你说朕应该怎么选?”
我默然怔住,顿时心乱如麻,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会如此直接的问我这个问题。耳畔响起元君意昨日的询问——戚大人,若非要你选,你会站在哪一边?傅谅,还是傅惟?
我会怎么选?
我垂眸敛目,道:“皇上,此事关乎齐国的江山社稷,微臣不敢妄自进言。”
“昨天朕问阿谅,是否愿意娶妍歌为太子妃,他的答案还是不愿意。朕问为什么,他却说他已有喜欢的女子。朕又问是哪家的千金,他说,”稍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