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堂前遇故人朝思暮想 河中审案情兄弟反目成仇(第2/3 页)
我们退避到西南山。带领残部在西南山安营扎寨,最后李元昊亲自带兵,冲进营寨,活捉了刘平和石元孙等一干人。我们被俘之后,我与刘平被关押在了鸣沙川的御仓牛棚之内,当时刘平已然投降,也苦苦劝降于我。不想其子徐硕竟然上门,说要带我们回逃回中原,刘平因已归降,所以拒绝了徐硕,而我则跟着徐硕逃了回来。”
徐硕已然放弃,并不与刘文坚对峙,只是听他叙述,自己却在内心默默勾勒这些天以来刘文坚的点滴细节。
“据徐硕说,当日他奉命去说和,却在半路遇到伏击,几乎丧命,所幸被当地人救起,养了几个月的伤,听说刘平被俘,所以起了救父之心。那刘平毕竟是其父,就算是投降了敌人,徐硕也是有心想将其带回,而不希望其留在西夏坏了名节。”
堂上文彦博、富弼听到刘文坚言语,也是心内俱惊,这完全跟先前预想的南辕北辙。但是文彦博是何等机敏之人,自然不会偏听偏信。
“刘文坚,依你所言,那刘平确系投敌叛国?”
“是。”
“如果是这样,徐硕何须再回我大宋?并且将你带回?还请你于这公堂之上指证于他,这不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文大人有所不知,我系刘家从将,自幼跟着将军出生入死。徐硕对我极其信任,事前将我带回,路上也对我有所吩咐,不要提及老将军投敌一事,只说重伤被俘。但是在这公堂之上,红口白牙,我不能欺骗当朝官家,即便刘将军对我有恩,我也不能做出这大逆不道之事。”
“哥哥,你叛国投敌,那是灭了大义;你诬陷爹爹,那是丧了小德;家与国,你一样都没有维护好,早知今日,当初我们何必歃血为盟,对天起誓,要上阵杀敌?”徐硕跪于堂前,听闻刘文坚此言,忍不住痛心疾首,疾言厉色。
那刘文坚本已铁了心咬定将刘平投敌一事,忽听得徐硕此言,不由得扭头,与他四目相对。
“硕儿,你听哥哥一言……”
“不必了,哥哥所言,不外那野利南鸢的雕心鹰爪吧?听说没有几个人能够从他的手里活下来的。即便如此,哥哥你跟硕儿回来,又何必隐瞒呢?你觉得西夏野利南鸢能看得起一个贪生怕死,背信弃义的小人吗?他们为何千方百计要爹爹投降?那是因为爹爹铮铮铁骨,知大义晓礼节,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爹爹于他们有大用处。而你,即便投降于他,也只是一条惟命是从的狗,他们几时将你当过人看?”
刘文坚心内一动,徐硕俨然说中了他的心事,但却不敢表露,只是一味沉默。
文彦博与富弼观此情形,对了一个眼色,二人皆心下有疑,对于刘文坚的证词,虽说与黄德和一致,但是却也有所出入。
按照那黄德和的说法,刘平在三川口一战就派遣儿子去议和,自己举了白旗,再也没有下文。而这个刘文坚说得更为详细,就是三川口一战举了白旗之后未果,后来又在西南山安营扎寨被俘,才投敌。这个细节最大的问题就是,按照徐硕的说法,三川口一战,那黄德和已然临阵脱逃,因此,这后面安营扎寨的事儿他事先不知道,所以说不出来更具体的内容。这刘文坚伴刘平左右,因此对西南山的后续战争,描述的相当详细。
另外的疑点就是,既然刘平已经投降,怎么还会被关押在鸣沙川御仓的牛棚之内,为了劝说他一个从将投降,何苦绕那么大的圈子?那西夏李元昊谁都知道嗜血成性,他不杀刘平是有可能,不杀他刘文坚,一个小小从将,真是不太可能。
刘平既然已经投降,徐硕前来相救,何不说服他一同降了西夏,反倒任由他携了刘文坚逃出御仓,这不是给自己留下口实,为刘府招惹杀身之祸的嘛。
文彦博几下思量觉得其中之事尚且蹊跷,这黄德和一口咬定刘平投敌,尚可说是自保;这刘文坚说刘平投敌,就匪夷所思了。按照他的描述,徐硕一再封他的口,果真如此的话,按照徐硕这等杀伐果决的武将风格,倒是一刀结果了他的命,更为放心一些。何必还将他带于这公堂之上,授人以柄呢?
三人跪于公堂,见堂上文彦博沉默不语,一时间都没了主意,徐硕心下了然,这文彦博定是在思考其中的破绽。与黄德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激动颇为不同,这刘文坚的叛变,徐硕开始气急攻心,但随着他的叙述倒是淡定了不少。想这二人不论是依靠什么信息勾结在一起,他们都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信息并不对称。这种情况下,二人虽都指证义父投敌,但是证词却有出入,这说的越多,出入越大,想那文彦博是什么人,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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