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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加快步伐向外跑去,沿着仙道走回来的路飞奔。
因为前方不远处有个十字路口,她很着急,不停地对自己说,晴子,你要快一点,如果走岔了路,会赶不上洋平的。
仙道和越野说得对,幸福不会一直在等她,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她只是和心爱的人去澳大利亚,又不是去另一个星球,也不是叛国投敌,为什么要顾虑重重?
她没命地跑着,就像1946年8月18日那个清晨,为了挽救三井的生命,不顾一切地在一条又一条街上狂奔。
那一次,她还是没能赶得上救三井,却目睹了三井的死亡和流川的悲痛。
这一次呢?会不会再留下遗憾?
终于,她看到了前面一个熟悉而孤独的身影,大声叫道:“洋平!”
那个人怔了一下,回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
真的是洋平,她没有错过他。
洋平沿着思南路往前走,很快就要走到十字路口,他故意走得很慢,倒不是相信奇迹而有所期待,是真的很舍不得。
他知道一旦走出这条路,他和晴子就真的完了。
突然,他听到静夜里晴子叫他的声音,转身看到晴子喘着气泪流满面地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顿时觉得眼眶一热。
懂事以来就不曾流过泪的他,知道自己流泪了。
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有奇迹。
洋平张开双臂,晴子飞奔而来,扑到了他的怀里。
这是个推迟了三年的拥抱。
“洋平,对不起。”晴子眼睛一闭,泪如泉涌。
洋平伸手抚摸她的秀发:“傻瓜,就是去澳大利亚,也不是再也不回来了。我只是想带你去看看我出生的地方。”
晴子点了点头。
她想,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相信洋平,相信自己,相信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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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到了1952年9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法国巴黎,流川一个人从协和广场走到了香榭丽舍大街。
香榭丽舍大街全长近2公里,被一个名为隆布安的交叉路口分成了风格迥异的两段。东段是园林区,两侧绿树成荫,草坪、花坛连成一片,一派田园风光。西段则是繁华的闹市区。
在东段的园林区,许多游人坐在长椅上恬静地休息,或者看书看报,或者观看孩子们嬉戏玩耍。
许多鸽子互相追逐着,纷纷飞起降落,在游人周围自由走动。一些人专门带些诸如面包渣之类的食品来这里喂鸽子,只要他们一出现,鸽子便云聚过去,有的飞落在他们肩上,有的站立在他们头顶,表示对他们的亲昵。这时,喂鸽者的嘴角就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流川找了一张长椅坐下,在他的附近,一个喂鸽者正悠闲地向鸽群撒面包渣。
和四年前不同,这些巴黎人已经从二战的创伤中恢复过来,他们又过上了以往那种闲适优雅的生活。
流川想起了1945年的冬天,在山城重庆,赤木老先生对他说的那番话。
现在,那块遥远的东方大陆,虽然终于脱离了战争之苦,但一个经历了百年战乱的大国,要恢复元气,谈何容易。
他不由想,那块土地上的人们,什么时候也能过上这种生活?
他只要想到那个即使远离千里万里仍会梦到的国家,自然就会想到那个即使远离千里万里仍会惦记的人,他的心开始条件反射似地疼痛起来。
仙道总是对着他说很快,可是过了约定的时间,他仍然没有去斯德哥尔摩。
流川后来想,他那时在天坛的预感是对的。仙道说很快的时候,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他只是不顾一切想挽留他。
数度寒来暑往,被挽留者一直都在约定的地方,挽留的人却仍是音迹杳然。
在经过了一个辗转反侧的难眠之夜后,流川终于决定离开斯德哥尔摩。
八月初的一天,他向斯德哥尔摩大学的校长辞了职,留下一封信给水泽一郎,悄然离开。
他想到1938年的春天,他和仙道在这个城市擦身而过。
现在,他是来和这个城市告别的。
他不想和仙道永远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