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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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荞脑子里思绪急速翻飞,也没想明白司马珩到底在做什么,但被鞭子抽打那位是定北网卢以鲲没错。
卢氏中宫皇后坐镇,荣光无限,外戚又握实权,司马荣湚即便再多疑,可一时对卢氏是没有办法的,且卢氏一向会拍马屁,做人做事极为小心,明面上对司马荣湚还是忠心耿耿的,至少比起来司马珩,司马荣湚会更倚重卢氏些。
而此时司马珩正在把皇后娘娘他名义上的嫡母的胞弟像是草芥一样按在地上抽打,在佛门前,将士目视之下。
沈荞觉得他可能是疯了。
又觉得司马珩性情的阴狠以及琢磨不透超过自己预估,更不知道自己的项上人头,究竟还能多留几日。
司马珩被废黜太子,多半原因就是司马荣湚一直觉得他狼子野心不好掌控,而后来他就是因为在皇后的寿宴上对赶来给姐姐祝寿的卢以鲲口出不逊才被罚了俸禄,那件事是他被废黜的直接导火索。
卢以鲲嘴本来就贱毒,得知司马珩被训斥罚俸,见了司马珩还要阴阳怪气言语挑衅,司马珩岂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以卢以鲲私自城中纵马为由,治了他的罪。
都城禁止当街纵马,且是重罪,只是皇帝如今全仰仗几个权臣,几个文臣武将得意威风,把这条令当不存在,下头人多半看见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司马珩挑了这么个毛病,自然就是故意的。
皇后亲自派人去给司马珩递了话也无济于事,最后皇后发了狠,去皇帝那里吹枕边风了,只字不提为弟弟求情的事,却句句指向司马珩不尊重父皇,野心昭昭,其心可诛。
司马荣湚虽则精力不济,但尚且还在壮年,离退位还有甚远,对自己这个儿子早就有所担忧,被拱了火,免不了去太子那里立个下马威,逼着他为卢以鲲开脱甚至安抚。
其实卢以鲲治不治罪,皇帝并不在意,他只是要自己太子完全臣服于自己。
可惜司马珩是个软硬不吃的硬骨头,最后自然也没有答应,皇帝更觉司马珩狼子野心,被气得病了一场,皇后又在那里三番五次煽风点火,皇帝便看他越发不顺眼,朝堂上一次争执后,皇帝终于下定决心废黜太子,满朝文武只有一小部分在劝陛下三思,废储君乃大忌,且司马珩并无太大的过错。其余多半不是在观望,就是暗自窃喜。
皇帝油盐不进,铁了心要废太子。
唯一给他留了面子的,是没有立马改立储君,将他发配到瀚阳关去抵御西境外族,临走前,卢以鲲还纵马来送行,实则幸灾乐祸。
沈荞回忆了一遍,发觉了一个非常令她困惑的点就是,在同蔡参这一战时,司马珩应该没有动卢以鲲才是,更不可能公然把人打成这样,不然以卢以鲲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性子,不可能憋着到皇后的寿宴上才小打小闹膈应他两下。早就闹翻天了。
而现在这状况,恐怕就算是司马珩当场给卢以鲲磕头认错,但凡卢以鲲能逃脱,这梁子都得结下来。
现在唯一解释就是,剧情并不一定按照原剧情走?
若是如此,沈荞觉得自己的处境更加莫测了。
……
王生搀扶沈荞下了马,他觉得这位准太子侧妃,多少有些叫人琢磨不透,有时觉得她沉静淡然得过分,有时又觉得她其实甚为胆小。
见她确切腿软到站不住,于是出声安抚了一句:“军中之事,向来残忍了些,娘娘不必害怕,殿下向来赏罚分明,不会随意发难的。”
沈荞没怎么听进去,这些事,又有谁说得准。
什么都是他说了算,便是他随意发难,她又能怎么着?
司马珩并没有看沈荞一眼,沈荞原以为他叫她来陪同上香,是为了给这个新晋小妾以示恩宠的,但这会儿看着他就像是过来搞事,顺便带了个她这个累赘而已。
摸不清头脑,她只好默默跟在后面,尽量降低存在感。
山门外的兵士来得早,方丈早得了消息,听说是太子殿下,携了满院的僧人早早迎在门口,他年岁已高,眉须皆白,眼神里都是四大皆空的平静,即便这场景,也没能让他惊慌,他双手合十,微微一拜,“阿弥陀佛……”
他尚未开口,司马珩便打断了他,“与尔等无关,退一边去。”
僧众依言退守在一侧,让出门口的路,垂着头,不敢作声。
主持满面愁容,即便两军交战,向来不扰佛门,不杀僧众,如今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