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页)
方念文急忙倒悬伸手去救,差咫尺之隙,终没够着。
张旻摔到地上,岔过气去。
方念文连忙扶起推拿人中,好久她脸色才回转过来。
张旻睁开眼,目露喜色,随即便黯淡下来,挣脱他臂弯,虚弱无力道:“方公子,请自重。天冷地冻,戏也看完了,早生回去歇息吧。”
方念文欲泪道:“璿儿,莫要这样说,我——”
张旻喝道:“住嘴,休要叫甚么璿儿,我当不起!”
方念文受不了她这判若二人的神情,心顿时软得如烂泥,直想说些话来反悔,却如梗在喉,迟迟出不了口。
张旻挣扎起身,转身离去,头也不回说道:“方公子要留连这山林夜景请自便,小女先告辞。”
方念文喊道:“璿儿,你莫走,我——”
张旻仍走了十来步,才停下来,转身远远看着他。
方念文道:“你不能多待一会吗?”
张旻不做声,仍是看着他,眼中神情变幻。
方念文不敢走近,远远对望,低声问道:“你几时要走?”
张旻脸上抽搐一瞬而过,冷冷切齿说道:“明日。”
方念文道:“这么急,明日我去送你罢。”
张旻道:“自有人接送,你便是来了也见不到我的。”
方念文道:“路途遥远,多要保重。”
张旻道:“是病是死,也由不得自己了。方公子若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方念文千言万语,却同点了哑穴般,气血沸腾,都冲到嗓子口,要把那喉咙炸开。
见张旻越走越远,才喊出话来:“璿儿——你的玉佩!”
张旻回道:“我虽不是顶天汉子,却也不会食言。给了你便是你的,爱留便留,不留扔了便是。”
方念文脸上抽搐,许久才道:“保重。”已是哽咽不成声。
张旻走远。
林子里,虫子都不叫了,静得让人觉得自己死了般。
伊人的背影在他眼前重复着,一遍又一遍远走,伴着东边许许鱼肚白。
如死人的眼白。
次日,方家寻到他时已是晌午。
他蜷缩在林子里兀自颤抖,不省人事。
背回家中,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醒来时,仍是不住唤着:“璿儿,璿儿。”
方家人哪里知道璿儿是何人,只当他犯了失心疯,把城里的大夫一拨一拨请回家,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他身子却一日弱似一日。
方豪陵把那大夫如赶野猪般一拨一拨赶出门,兀自搜集名贵补品,不由分说,一碗一碗灌下。
方念文燥得落发如秋叶,半夜里独自瞪着铜锣大眼出神。
方豪陵便教他运气调养,把一身乱窜的火气整理通络。
过了一个月,已进隆冬,方念文那身骨慢慢起了变化,脸上红润起来,着单衣也不觉冷,尽管仍唤些怪名说些胡话,家里人见他捡回条命,也算欢喜。
直到月圆情浓时,方念文才把满心苦水同二哥说起,方家这才知道缘由。
方豪陵爱子心切,怕念文触景生情,不可自拔,毅然要举家迁往徐州。
接着便遣散镖师,典卖房产,还有些零杂事宜处妥,便带些忠恳镖师离家上路了。
出门时,永城已下了两天大雪,雪盖住残杂的院落,愈是凄凉。
方家这二十年的家产,如此贱卖,所剩无几。
各人心里,难免有落破之感。
一行人悠悠走到城门前,只见前方人山人海,根本行不通。
不到片刻,只听得城门号响,人海涌向两旁,中间空出条阔道。
方家一行人给挤得七零八落,寻不着人。
号音落下,便是轰隆锣鼓声,把个雪天敲得热气腾腾。
几十匹高头大马,威武严仪,永城人哪里见过,鼎沸人群里竟有人吓得瑟瑟。
更多人伸脖如鹅,怕是再用些力便要断掉。
马骑过后便是一行朱衣人,手里兵刃,比这城里衙差的大刀不知亮多少。
这时听得前头人声如浪,一拨一拨高起。
朱衣人身后行来一顶凤辇,金壁辉煌。
锦帘卷起,中间端坐一女子,凤冠下,朱唇紧抿,依稀看得到眼中清冷威仪。凤袍披身,抢了一路冰雪的光彩。
方念文给四下里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