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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再去看程铮,他面朝下趴在离我们两三丈远处,肩胛处有枚铜钱大小的物事闪闪发亮,如同铜扣一般钉在他背上,应该便是齐根没入的铜钉了。
我胸口如被重击,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程铮,半晌看他身子微微起伏,方大松了一口气,眼前不觉有些模糊,忙眨眨眼睛摒去泪花。
孔鲫拎着判官笔叉腰站着,侧眼看看我,又看着程铮,突笑道:“程少侠的同门之谊表现得当真有趣,明明旁边躺着个容易救的,却要从我手里抢人。莫非在少侠眼中,厚此薄彼才是正道精神?”
程铮挣扎着撑起上身,单手握拳猛捶胸口,哇地喷出一口污血,呛咳几声之后,又反摸到背后一用力,将那枚铜钉连根拔了出来。铜钉拔出时带出一股鲜血,他竟仿佛浑不在意,捡起软剑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眼如寒星地看着孔鲫,嘴唇翕动不休。
孔鲫奇道:“少侠可是在念咒?想骂你爷爷什么尽管大声说出来。大爷我今儿高兴,说不定还能教你几句,也省得你们正道侠士整天只一句无耻下流颠来倒去地念,无味无趣得很!”
我亦盯着他脸庞,反铐在身后的双手却去摸靴底嵌着的铁丝。
他不是说给孔鲫听的,而是说给我看的。他说,青华殿香炉,郁金!
青华殿就在我身后约二十步远,郁金是寒性的香料,我这几年虽遍尝热毒的药物,性寒的药材却是不敢碰的。程铮是要我趁乱跑进大殿偷食香料,使得气血翻涌,令魔教中人无法判断,又不能立时杀了我提取骨肉血液制药,只得找人为我治疗,待毒性解了之后再说其他。
这一治便赢得了时间,纵使我们跑不出去,这几天每天都有江湖中人上山道贺,他们也必定会瞧出不对,赶去通知正道同仁。
我紧张地盯着孔鲫,手指反勾了铁丝不动声色地去解手铐,孔鲫好似又得了精神,上前几步嚣张笑道:“想抓她回去?先过我这一关!”又对洒金儿喊话,“这次不用你帮忙!”
洒金儿轻哼一声:“再落下风便自裁以谢罢!”
程铮不动如山,我手上加快动作,片刻后向他轻轻点头,鼻尖再次涌上一点酸意。
他大喝一声仗剑而上,孔鲫长笑数声,扬着判官笔直直迎上去。
就在此时!
我猛地别开手铐脚镣,拎着铁链使尽全身力气砸向孔鲫后脑,铁链刚刚脱手便反身向大殿里跑。
七步,八步,九步!
白面馒头突然怒喝:“小丫头!你再向前一步,程铮便会立即气绝当场!”
我耳听得他威胁,来不及反应,脚下便因冲势未尽又迈一步,左脚尚未落下,便听得身后响起一声极低的闷哼。
我当即僵立当场,片刻后一点一点转回身子,只见程铮脖子上缠着几圈长鞭,被白面馒头一手揪衣襟一手抓鞭身悬空提在房檐上,左臂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向外弯着,似是刚刚被蛮力折断。
我怔怔地仰头看他:一身白衫被划得破破烂烂,血污和脏土沾了他满身,连脸上也是黑一块红一块,几缕碎发散乱地垂下来,上头尚黏着细小的枯叶泥土,哪还有平时那个翩翩少侠的模样?
我认识他将近五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狈。
良久,我终于一点点挪动脚步,远离青华殿,走向步辇,在扛辇大汉面前三步远噗通一声跪下,额头重重地磕上冰冷的泥土,说出的话无力得仿佛叹息:“求少主开恩。”
我全身的力气也仿佛随着这个磕头的动作飞速流逝,额头贴在地上,我竟再没有力气撑起身子,只得喃喃重复:“求少主开恩。”
步辇中人缓缓开口:“不知谢姑娘是以什么身份求我?”
我一窒,半晌方道:“在下愿随少主回魔教,求少主放过青阳派上下。”
步辇中人道:“姑娘还是没说清楚,姑娘是以什么身份求我?”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
现在算叫我立马趴在地上装母猪装乌龟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即使一命换一命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他不能什么都不说就叫我猜他到底想让我如何!这人从开始旁观到现在,除了那句探内力就再什么都没说过!现在却他妈的叫我二选一,我怎知他究竟想叫我认下教主女儿的名头还是暗示我指证楚修竹!眼下关乎程铮的性命,我怎敢信口开河!
我气得浑身发抖,犹豫再三却始终不敢痛下决心,只得含糊着低声道:“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步辇中人冷笑一声:“姑娘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