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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搬了那把木椅,徐康策复又坐到贺林平床侧,靠在椅背上,双目注视着沉睡的贺林平。
“你们都下去吧。”徐康策声音终是带上了一丝倦意。
侍者得了命令鱼贯而出,方茗却仍候在屋中,轻声说:“我替圣上守着吧,那贺公子不识得我……”
“不用!”徐康策高声打断方茗的话语,又抬眼看向方茗,将语气放轻柔了些,却是丝毫不容拒绝,“他若醒了孤就走,我不会让他见着孤的。你先下去,盯着些宝斋阁的事。”
方茗无法,只得退了下去。徐康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处,除了偶尔眼眸微动和眼睫轻扇,竟如那山间石刻一般,直坐到天光大亮,屋中火烛燃尽才起身。
一声呼哨,徐康策唤出暗羽卫,现身的是暗羽卫大夜。
“你守着他。”徐康策吩咐说,“不用对他提起旧事,膏药陈的话你也是听到了,孤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暗羽卫大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先前的情景他在暗处全然看了个分明,皇城一别,再见时竟是这幅模样,暗羽卫大夜不禁心中暗泣,若是那日迟走片刻,也许就可能救下贺林平,可时光不可回溯,哪里能有这样的如果。
徐康策出了房屋,掩了房门。暗羽卫大夜站到木床近侧,摘了面具,守在贺林平身侧。
不一会儿,贺林平就醒了过来,惺忪睁开睡眼,入目的是大夜关切的面容,他如往常一般给了大夜一个微笑,直起身来,打量着屋内,扯扯大夜的衣袖,大夜俯下身来,贺林平凑在大夜耳边,说:“这是何处?”
“此处是暗羽卫的暗桩。”暗羽卫大夜轻声答。
贺林平点头表示了解,躬下身子穿好鞋袜,又套着外衫,说:“你在正好,我有要事吩咐你。”
暗羽卫不语,贺林平继续吩咐:“帮我寻那徐康策,杀了他!他杀了爷爷,就在你离了我的那几日,徐康策他亲手杀了爷爷!务必杀了他!”
“是。”暗羽卫垂头领命,心中阵阵刺痛。
“我为何在此处?我竟然全无印象。”贺林平有些疑惑的问,揉摁着太阳穴,脑袋中一跳一跳的痛感让他很是难受,他越是努力回想,徐康策斩了爷爷的那副画面就越是清晰,可自己是如何来到此地的记忆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想起。
“是我们带主子过来的。”暗羽卫大夜走到贺林平背后,替他揉摁穴位,“主子头部受了伤,忘了一些事情,您别再想了,对养伤不好。”
“难怪如此。”贺林平若有所悟的点头,“我是觉得我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脑子中有一片是空白的,就像缺了一块似的。”
“那主子还记得些什么?”暗羽卫强装着轻松的问。
贺林平神色黯淡了些,说:“我记得爷爷同我讲了我的身世,然后徐康策领兵……在城门口杀了爷爷,之后我就不记得了……”
“那之前呢?”暗羽卫小心翼翼的问。
“大约是一直同爷爷在一起。”贺林平嘶的一声喊痛,蹲下身子,双手抱头,痛得很是难忍,“头痛,想不起来了。”
“别想了,别想了。”暗羽卫慌忙说,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贺林平。
贺林平猛得抬头,双眼蓄泪却是血丝密布,他冲着暗羽卫就是一声低吼:“杀了徐康策!杀了他!”
暗羽卫被贺林平吼得一愣,也不知如何安抚,只看得贺林平像是癔症般的在屋内走来走去,脚步蹒跚,双眼浑浊,嘴中时而大声时而嘀咕,尽是那一句,“杀了徐康策!”
徐康策并未走远,一直站在屋外侧耳听着,自是将那句“杀了徐康策”听了个分明。听得徐康策心尖淌血,比那直扎心窝的刀子都还厉害。
那宝画果然知道如何才是最痛的,皮肉上的痛是最下等的痛,心上的折磨才是让人生不如死。手足相残,情人反目,痛的不是爱人刺过来的剑,而是爱人怨毒的眼神。
☆、第 43 章
虽是春节时期,徐康策作为一国之主,仍是不得闲的,一日停了,堆积的文件便如山高。便纵是有些闲暇的时日,这段时间,也用来偷偷跟着贺林平。
仿佛自虐一般,徐康策心中清楚万分,那贺林平是恨毒了自己的,从贺林平嘴中说出关于自己的话语,必是诅咒的言语,可徐康策就是忍不住去听去看,就算那时再恶毒的言语,至少贺林平在喊着自己的名字,至少贺林平是在自己身边喊着自己的名字。
贺林平整日由暗羽卫陪着,癫狂之态很是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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