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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带着淡淡的严肃认真。他的头发束得一丝不苟,衣服上几乎寻不见一点褶皱,板板正正地将他整个人框在名为夫子的称呼里。
墨璟的眉目长得很英俊,鬓如刀裁,眉如墨画,是那种不似中原寻常人的凌厉五官,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会显得不近人情。可他身上那采菊东篱下的自得气质又让他平和至极,笑起来自然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人画。
白锦欢的位置离墨璟隔得不远,日上三竿的和煦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被透过树叶落下来的丝丝缕缕的光线晃了一下眼。他不得不承认,墨璟不仅是个十分英俊又有善心的好人,还是个能教书育人的君子。
他忽然想起当初破庙一夜风流的那个夜晚,他妖毒缠身,询问墨璟需要什么条件报酬。墨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对那些良田家宅,娇妻美妾等身外之物都不感兴趣,反倒是同他莫名其妙地说起了自己的理想。
白锦欢透过木窗看向教室里正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墨璟,记忆却不自觉地开始发散。在这杨柳春风的三月早春,在这棵亭亭如盖的枇杷树下,白锦欢觉得自己在这个瞬间,色心难以言喻地动了一下。
他向来不是古板迂腐的性子,也不是以含蓄内敛著称的凡人。他是妖族青丘里的狐妖,妖性自然放荡,若是放到人间,那便是个实打实放浪形骸的纨绔。白锦欢从小到大喜欢的东西,都有父王和上面八个兄弟姐妹给他寻来,从来没有为什么东西牵肠挂肚过。
可墨璟不是那些珠光宝气的死物,他是个活生生,有体温,有神志的人。人类这种生物,在寿命漫长的妖族眼中,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沧海一粟,最终只黄土一抔,再无痕迹。再浓烈厚重的情爱,都会尘归尘,土归土。
意识到这点后,白锦欢突然觉得自己的神志好像有些恍惚,他好似要被这刺目的阳光晒晕了。白锦欢伸手抵在自己额头上,想要用手掌遮掩这暖融日光,却在不经意间,恰好同教室里面教书的墨璟对上了视线。
墨璟像是被他这副狼狈的模样逗笑了,他站在讲台上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来上学的孩子们瞧不见白锦欢的位置,只能好奇地望着台上的夫子,见他抬眸望向窗外,嘴角却慢慢漾起了一抹冰雪消融的浅笑。
游灯会狐狐吐心声
墨璟要上课,白锦欢也不便打扰他。这个私塾院子初见时觉得稀奇惊艳,逛了一圈后也不过如此。白锦欢见墨璟脸上认真严肃的神情,突然起了心思,便隐匿身形躲在教室后面,同那些学生一起听他讲课。
他施了隐身妖法,墨璟和那些学生肉体凡胎,自然是不能窥见他的模样。他在教室角落里找了个空座椅坐了下来,想体验一番人间学堂的课堂流程,可没撑住一个时辰,就被枯燥的内容惹得昏昏欲睡。
白锦欢小时候没有正儿八经上过妖族学堂,他的妖法大部分都是七哥手把手教导的。虽然妖族选出了两位话事人,可龙族自千年以前的仙魔大战后便一直休养生息,龙王有心处理,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大部分的事务就落在了青丘狐王身上。
狐王事务繁忙,妖族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来处理,自是占去了他一半心神。他底下又有九个孩子,剩下的一半心神再次分为九份,即使白锦欢是最小的一个孩子,可分在他身上的也只有那么一点。
狐王只有在寥寥无几的闲暇时光里才会短暂地想起自己身为父亲的责任,他总是凭借一时兴起的兴致来教白锦欢妖法,可这样的时候少之又少。白锦欢虽然早早地学会了化形,却依旧没能进行正统的妖法修炼。
他年纪最小,那些年长的哥哥姐姐们都嫌弃他是懵懂幼童,只有七哥愿意从最低阶的妖法开始手把手地教他修炼。他在七哥身边学会了一名合格的狐妖应该如何使用妖法,又知晓了许多人间的道理。
时至今日,白锦欢仍旧感激当时七哥对自己循循善诱的教导,竟然真的能让闲不住的他记住这许多空洞的大道理。如今这样的道理出现在课本上,白锦欢只觉得枯燥无味,半点没有学习的兴趣。
他虽然隐匿了自己的身形,却也不能在这课堂上为所欲为。白锦欢不想在这青天白日造成闹鬼的笑话,又不愿意离墨璟太远,便在私塾里寻了个安静舒适的地,愉快地会周公去了。
墨璟的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完的,待到他在私塾中到处寻觅,最后找到了缩在角落里睡得香甜的白锦欢时,学堂里的学生已经散了个干净。白锦欢睡眼惺忪地望着眼前的墨璟,恍恍惚惚间只觉得他的身影模糊又清晰。
他晃了晃脑袋,将眼底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