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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长命百岁,眼下才过了一半的日子,哪里就白驹过隙了?”
“哎哟哟,我哪里有那个好命过到一百岁?人说五十而知天命,我呀,就等着天命召唤呢。”
“老天爷才不会那么早召唤太后呢,您是咱大清的女主子,招了您去,谁给咱大清当女主子?”
宫娥人很机灵,说话又吉利,立时把太后逗笑了,拧着她的脸颊嗔道:“我打你这小蹄子,连哀家也敢打趣。你们还愁没有女主子?这满皇宫的女人,不都是女主子?”
她是玩笑话,动作自然放轻,宫娥不觉得疼,胆子倒是越大了:“正儿八经的女主子可就太后您一位,若不然,再添一位。”
“哦?”太后好奇了,“再添了谁?”
宫娥笑道:“咱们东宫娘娘啊。”
太后亦是微笑:“要等她上来,早着呢,不如瞧着你们万岁爷再给你们封个女主子。”
“只怕是不能够了。”宫娥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却蓦地吓一跳,忙又低下头去,“奴婢该死。”
太后的笑容渐渐凝固,愣了一愣,却拍拍她的手:“不妨,这里说错了话没什么,当心别往外说去。”
谁都知道当今天子的后宫薨了三个皇后,坊间传言,说得好听的,是真龙降世,凡人不可比;说得难听点,直接就是天煞孤星了。传言说得多了,宫里总会有一丝波动,皇帝或许是听到了,也或许是自己想到了,在第三位皇后故去以后,便发誓再不立后了。是以,宫娥才会越过现今的后宫,提到了太子妃。然而涉及君王,一切不好的言语就都是禁忌,她今日贸然说出口,亏得太后大度包容过去,要不然真该治个妄议主上口舌生非之罪了。
只是提起了,太后却也想到一件事,便继续问那宫娥:“这两日除了螃蟹宴,还听到吉祥格格那里有什么消息没有?他们府里那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宫娥道:“回太后,这两日据闻太医院的太医已经不往施府去了,大概小格格比前儿要好了很多。至于别的,奴婢倒是没听人提起,说也奇怪,往常湄芳格格总爱往宫里跑,有什么消息都是她第一知道。这数着日子,可有四五天没见她入宫了。”
太后上了年纪,在这样的细微处很少留心,听宫娥说起,倒也纳罕几句:“是吗?这可不像湄芳的作风,她们安亲王府近日出了什么事不曾?”
“没听说呀。”宫娥摇摇头,“安亲王府的老王妃昨儿重阳节还来看望太后您老人家呢,按理,湄芳格格定会跟着来的,奴婢昨夜瞧了,只看着她们府里的世子福晋,倒没看见湄芳格格。”
太后蹙眉,凝思片刻,莫名却笑了:“罢么,那个丫头疯起来就没个影儿,这两天适逢重阳,定然是外头有什么新鲜的拘住她了,她不来也罢,咱们乐个清静。”
太后倒还没真猜错,湄芳这两日当真是让新鲜事给拘住了。
原来重阳节前两日的时候,天气晴好非常,安亲王妃在府中无事,就打算趁着佳节好生宴请一番,把府中侧福晋庶福晋都召来,吃一顿团圆饭。她欲要热闹,又要新鲜雅致,自个儿想不出主意,便让湄芳给出个点子。
湄芳一听,可算是有了大展拳脚的时候。自打敏瑜回福建,再到返京这两三个月,她就没怎么过过安生日子,别说玩乐了,就是睡个安稳觉还得惦记宫里头的施清遥。这会子无事一身轻,正愁闷得很,闻说要办家宴,立时就来了精神,甭管好主意坏主意,林林总总议了一堆。华彬和华玘一早就接了通知,要入宫伴驾,倒没多少兴趣管她们娘儿们的玩乐事,任由湄芳胡闹。
世子福晋又是个老好人,知道湄芳是老王妃的心尖肉,自然不去拂逆湄芳的心思,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湄芳到最后还是自己做的决定,重阳佳节,能娱乐的无非就几项,要是大俗大雅,也就登高和赏菊了。可登高赏菊都是自古就有的玩意,怎么才能翻出新花样呢?
湄芳蹲闺房里想了一上午,终于想出点眉目,忙忙的就让小厮们告诉采办的,去外头多多的买些菊花来,要开的越旺越好,越黄亮越好。又把各房的丫鬟小厮抽调了一二,算算也有二三十人,足够分工了。
说起来,她这个点子有点抄袭了张艺谋大导演的《满城尽带黄金甲》,那一幕菊花满地,金黄披甲的画面,若是能搬到安亲王府来上演,岂不震煞人心?
采买的一听吩咐,也是说办就办,当即没有耽搁就坐上府中马车出去了。谁知回来时却一脸纳罕,回话的丫鬟报到湄芳那里时,湄芳倒是愣了片刻,浑似不相信:“你说什么